头顶是星河璀璨，而我如尘埃草芥
*开始进入疯狂写稿状态——
训练室的门被摔合在门框中，那剧烈的嗡鸣似乎是在抱怨刚才关门的人所用的力气太大，于是余波在整个训练室里荡开了，荡得每个人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他们神情复杂打量着队长位置上的人，见当事人比他们这些队员还镇静之后，心下便起了些不爽与怨怼。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约是第五赛季吧，嘉世的成绩走下坡路，老板陶轩和队长叶秋之间的矛盾一下子爆发，而且愈演愈烈，到了如今第七赛季，已经连貌合神离都称不上，陶轩见着叶秋没好脸色，叶秋本人倒是不在意这些，于是矛盾继续加剧。
“训练训练，跟咱没关系。”叶秋没说话，副队长刘皓却是率先站起来招呼众人了，苏沐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视线又移回叶秋身上。刘皓也在看叶秋，只不过是偷偷地看，他自从坐上副队长这个位子以来就发现了嘉世内部的矛盾，而且是个对自己很有利的矛盾，叶秋这人，实力没话说，但为人处世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端着个队长的架子却不知道跟老板打好关系，迟早有苦头吃。他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试着慢慢越俎代庖，想渐渐把人心先笼络到自己这边来，而在看到叶秋对自己这些小动作没反应之后就愈发大胆了。
不就是露个脸接个广告吗？嘉世成绩不好，不就得从赞助商、广告商那边捞点油水？俱乐部是什么，还真以为一场比赛就是一切了，不都是人，保证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刘皓觉得叶秋这人太清高，这样的性格搁在前几年的联盟还能混，现在，哼。心里把人数落了一通爽快了，刘皓重新在位置上坐好，不过很明显往其他人那边偏了偏，叶秋和苏沐橙被孤立在另一头。
“到点了，走，咱哥几个出去搓一顿？”
刘皓又是第一个站起来，训练室里寂静的空气再次被打破，他原先还面子上问问叶秋要不要一起去吃，被拒绝之后就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直接跟几个队员勾肩搭背出门了，留下叶秋和苏沐橙。苏沐橙的训练任务早就做完了，等没人了，她拖着椅子往叶修那边挨了挨。
“要不我……”
“不行。”她一开口叶修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这回直接没让人说完，一双深邃的眸子携着电脑屏幕的荧光扫过来，“现在那些广告已经占用你很多时间了，再多接一些，你怎么打比赛？”
“可是陶轩那边，唉……这么耗下去，对队伍也不好。”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不仅是他，整个联盟都在商业化。”叶修随手点开荣耀的官网，看着上面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无外乎一些博人眼球的八卦和广告周边，这早已经不是那个仅凭手底下的实力说话的网游时代了，胜负有定，输赢在人，是他落伍还是固执？
“可我最想要的，从来没变过。”
苏沐橙无声地点点头，她懂，她也会陪着他。
“今天周二，食堂做鱼。”
“走着。”
“嘉世这个赛季的状况，不太妙啊。”方士谦随意翻了翻其他战队的常规赛战绩，嘉世如今何止是不太妙，常规赛马上结束，他们的成绩能不能撑到季后赛都成问题，谁能想到曾经的王朝会走到这个地步，怎么不令人唏嘘。午休时间，王杰希和方士谦却都会早一些来到训练室，此时他一边说着也是一边在观察王杰希的表情，这家伙平日里看上去平平淡淡的，私底下似乎还挺关心嘉世的成绩的。
再想到可能还在苦苦单恋这小子的某大神，方士谦就头大，按照他的理解，王杰希绝对是对叶秋有意思的，可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去给这俩牵桥搭线吧，将来万一成了，他“媒人”这个名头可就坐实了。但人一想起这事，好奇心就止不住的往上涌。
“你对叶秋……”
“你又卖给他什么消息了？”自从上次方士谦擅自泄露自己家地址后，王杰希就怀疑这家伙随时有可能倒戈。
“我靠我跟他都没联系好吗？”方士谦表示自己冤大头，“这还不是操心你的终身大事。”
“你自己找到对象了？”
“大兄弟，人艰不拆啊。”方士谦绝对直入主题，跟王杰希斗嘴他必败无疑，“你敢说自己对叶秋一点意思没有？王杰希，我知道你情感上迟钝些，但也该开窍了，既然你情我愿的你们俩早点说开不啥事没有了？”整天一个那边明惦记着，这边暗想念着，搞互虐很有意思？
王杰希终于放下手里的训练资料，叹了口气，少见的流露出明显的苦恼神情。
“我承认我放不下叶秋，但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没有谈情说爱的时间。”他刻意按了按桌上厚厚的一沓资料，每张纸上都有微草的队徽，仿佛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们自己的身份和工作，“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他也一样。最重要的，我还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对他报以同等的感情，在这之前，我不想做出草率的决定，这对我们都好。”
“得，那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再提了，但有句话我得提醒你。”方士谦顿了顿，“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真是滚滚长江东逝水了，希望你不会后悔。”
“记下了，多谢。”
说不提那就是真的不想，两人又开始就微草的内部状况商讨对策，还没说几句，伴随着推门声清亮的嗓音也在训练室中响起，柳非丝毫不意外王杰希和方士谦已经在训练室，笑容满面地打个招呼就凑过来。方士谦对柳非这活泼的性格并不讨厌，打趣她今天怎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柳非端着下巴眨眨眼睛，俏笑着说：“好事呗，今天有人跟我告白了。”
“咳。”
真是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好不容易揭过一页没过五分钟又翻回来了。方士谦恭喜两句就打发她训练了，自己也趁机离开王杰希身侧，免得殃及池鱼。
但方士谦想避开，架不住队里其他人讨论，没过几天柳非谈男朋友这事儿就在队里传开了，有人唉声叹气说联盟里一共没几个女选手结果还便宜了别人，王杰希叮嘱柳非不要影响训练和状态，柳非应得痛快，说自己对象也是电竞圈的，打别的游戏，也是个战队里的职业选手，俩人共同语言挺多，有比赛要忙也能互相理解，基本上不会互相影响状态。王杰希点点头，再没提这事，可到了常规赛结束夏休期开始的那天，他又去找了柳非。
“队长？”柳非正在收拾东西，一见王杰希出现在门口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嗯，打扰你了？”他看到柳非匆忙放下手机。
“没，等会儿跟他说。”柳非笑笑，脸上带着点绯红，眼底淌着满溢出的幸福感，“队长有事？”
“有点私事，你不介意的话，关于恋爱这方面能给我说说吗？”
私事？还是恋爱？柳非甚至想揉揉眼睛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别是把方副队看成王队了吧？但很明显那个一脸严肃对着自己询问的人的的确确真真实实是他们队长——王杰希本人。
“来队长你先坐。”柳非才想起来王杰希还一直在门外站着，她赶紧把人拉进来，自己拉过行李箱倚着，若有所思道，“我也没什么经验，他是前年我陪闺蜜去看那个游戏的比赛时认识的，后来有事没事聊两句，我本来是对他只有一点好感，但……”
柳非零零碎碎的说些小事，王杰希竟然还很耐心的听。
“队长你肯定听过一句话吧，‘先喜欢的人就输了’，虽然过时了但说的蛮对的。而且你想咱们打电竞不就是要个输赢吗，他都愿意冒着输的风险也把心意告诉我了，那我想着就试试呗，反正不会少块肉嘿嘿。现在我们挺好的，这不刚正在聊夏休期我去他那儿玩两天。”柳非觉得自己差不多讲完了，仔细瞧着王杰希脸上不动如山的神情，试着猜测，“队长，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呀？”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柳非用手蹭蹭鼻子，仔细组织了下语言，“收到消息就能开心很久，一段时间不见就很想念，会担心他的日常起居比赛输赢，总之就是很重要。队长你知道我语言表达能力不好的。”
“……瞬息之变，皆入心来。”王杰希也不知怎么就做了这么一句总结，然后抬头看到柳非震惊得合不拢嘴。
“队长你果然是有喜欢的人了。是谁是谁？咱们圈里的吗？”
“嗯。”
柳非托托自己的下巴，她就是趁这机会大着胆子问问，没想到真给问出来了，还是电竞圈里的，女选手就那么几个。了不得，大新闻，她现在甚至想留下来观察队长的情感之路了，于是试图再多问一点讯息，王杰希却没有往下说的意思，站起来就要走。
“诶队长！”
“今天谢谢你，路上小心。”
“不是队长！”柳非追到门外，头一次硬拦住王杰希的去路，但真对上那双眼睛，却又变得支吾起来，果然还是扛不住队长的威严，“我是想说……呃，你别太压抑自己，大家其实都挺希望你能有个伴分担一下的。”
“我知道。”似乎觉得回答得不太清楚，末了又加上一句，“我会权衡好的。”
虽然无数粉丝因为王杰希酷炫的打法而给他套上了“魔术师”的名头，可他本人的性格却没有那般浪漫，恰恰相反，他是个现实主义乃至实用主义者，他的运筹帷幄是因为与生俱来的大局观与观察能力，事事做了准备方可临危不乱。因此在感情这件事上太过理智虽不是件好事，可在王杰希的思维中，“喜欢”乃至“爱情”都是人一生中至关重要的决定，在不确定这个人是能陪伴自己一生以及值得自己付出全部的那一个之前，他不会越过“朋友”这条线。
所以他一边控制自己不越界一边试图发掘自己对叶秋到底是何种情感，而正是这种若即若离的表现，成就了叶秋挣扎的痛苦来源。
整个夏休期，除了关注下转会窗以及备战下个赛季之外，王杰希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打开QQ看着“一叶之秋”的头像发呆，他想自己是喜欢叶秋的，但他们两人如今都是队长，除非打比赛否则可能聊天的时间也没有多少，这样的相处方式也能称作是“情侣”吗？王杰希思前想后考虑了很多事情，甚至某天吃饭的时候跟父母提起如果自己喜欢一个男人他们有什么看法，二老虽然吓了一跳，但也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王杰希从小也没约束过太多，只说是随他的心意来，若真是相中了就带回家来看看。
这算是父母这一关过了吧。王杰希想着，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会比较合适，蝉鸣声渐渐微弱，夏天过去，季后赛，也要开始了。
季后赛第一场，嘉世出局，而且是经由微草，由自己亲手送走的。
王杰希看着屏幕上大大的“荣耀”二字，眼前浮现出的却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一个披着光辉外衣的王朝被人扒了干净终于在人前露出完完全全的疲态来，断壁残垣，大厦已倾。旁人看到的永远是叶秋指挥失当和生涯末年，却不知他背负的艰辛与无奈，胜利时他被众人捧上神座，失败时又被人拉下来肆意践踏，可凡是有些观察力和分析力的都能察觉到，嘉世如今的失败根本就是内部出现了矛盾，是有人在刻意的架空、孤立他们的队长，这已经不是那个仅凭叶秋一人就能横扫千军的时代了。
或许是空调开得时间太久了，王杰希只觉得房间里空气不流通，憋闷得喘不过气，索性直接拉开椅子冲出了门，他从选手通道拐到后门的出口，街灯照在一个人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空气里漂浮着的无数微尘打起了旋，聚散分合，又一起向下沉去，消散在那人的肩头，王杰希的呼吸也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叶秋。”
这人的脸已经完全淹没在烟雾中了，王杰希眉间的凝重之色更甚，叶秋见他这副模样，笑道：“又不是你输了，怎么搞得好像你比我还难受。”
这算是承认自己现在很难受的意思？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王杰希沉了沉自己体内狂涌的气，尽量让整个人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他学着叶秋的样子放松倚在铁栏杆上，缓缓开口，“我喜欢你。”
会接受还是拒绝？王杰希虽然有些许的紧张，却并不担忧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叶秋无疑是喜欢自己的，那么自己现在的答案应该是最令他满意的，说不定也能缓解一下嘉世出局的苦痛。其实自己亲口说出来了，也不觉得告白是件多难的事情了，王杰希甚至在想以后要怎么处理二人身处异地的问题，房子在哪儿买，什么时候回去见父母……
“我拒绝。”
自己父母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叶秋的家庭似乎比较保守一些……等等，叶秋好像说了答案。王杰希一时没反应过来，应该说跟叶秋相处的时候，他经常无法get自己的反应神经。
“怎么，太震惊话都不会说了？又或者你觉得我一定会答应，还是说……”一根烟抽完了，叶秋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也在渐渐散去的烟雾中清晰，他偏偏头，刘海微颤，“你可怜我？”
不该是这样的，他不是这么想的。
王杰希急于否定叶秋的话，可越是心急如焚，他的喉咙就好像突然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一般，连个喘气的动作都停滞在夜风里，烟草的味道顺着鼻腔闯进气管，惹来一阵瘙痒。
“省省吧王杰希。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听人说了什么，你从来都是个认真负责的人，我希望你能真心的说出这句话。”叶秋看王杰希一脸不可置信有话说不出来的痛苦神色，伸手虚盖在他唇前，“我承认我喜欢你，你当然有自信的资本，可我也不是非要你跟我在一起。你说你喜欢我，或许是我总是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再加上一些人和事时不时的刺激，让你产生了一种错觉。”
“不，我是……”情感迟钝，他只是现在才反应过来，现在才想清楚。
“那我问你，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叶秋凝视着他的双眼，几乎一字一顿。
叶秋浑身的严肃慢慢卸去，他又如一个前辈那样轻拍两下王杰希的肩膀，如他所料，王杰希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或许我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一段时间，你也就不会产生错觉了。”叶秋笑笑，看到了也就后门走出来的苏沐橙，“我走了。”
叶修怀疑苏沐橙身上是不是装了扫描自己所在位置的雷达，每次他从场馆里溜出去最后都会被她找到，苏沐橙笑着说你每次溜出去的路线就那么几条，随便逛逛都能抓人，她回头看了一眼，但两人已经走出去挺远了，不知道被叶修怼的说不出话来的王队长是不是还在那里站着。
“他好不容易想通了，你不抓紧点？”
叶修噗嗤一声笑出来：“他那哪是想通了，安慰我还差不多，估计方士谦又在他脸前叨叨啥了。”他抖抖烟灰，“我倒是真的想通了，三天两头的去搅和他也不好，他要是真的想明白了，那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会找到我的吧。”
“合着你等人来追你呢。”
“那也得我给他机会啊，面子很大了。”
“好好你面子最大。”苏沐橙眼瞅着叶修又要去摸烟盒，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去藏进自己的外套口袋，“没收。”
“喂你这不厚道吧。”叶修说着，面上却尽是宠溺，任由苏沐橙抱着自己的手臂，两人踩着路灯的长影慢慢走回酒店，“说起来，你的合同还有多久？”
苏沐橙一愣，叶修怎么突然问这个，但她也没多想，简单算了算后回答道：“两年半多吧。”
“嗯。”叶修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她，什么也没解释，“走吧。”
叶秋从来都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不再打扰自己的生活，那么就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王杰希呢，也不是厚着脸皮上赶着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性格，他每次想找到叶秋解释自己的心情，就回忆起那晚叶秋严词拒绝自己时的场景，是他太过自大了吗，竟然妄图去掌握叶秋的心意？不能犹豫，却又不能草率，恋爱真是件棘手的事情，有时候王杰希甚至觉得，猜测他人的心情还不如思考一场比赛的战术来的简单。
季后赛嘉世出局，也就意味着微草不会再与他们对上，没有了比赛的维续，叶秋又很少在网络上出现，两人之间的联系便如石沉大海一般，说断就断了。而一场接一场的比赛，面对越战越勇的强敌战队，王杰希身为队长，能够思考这件事情的时间少之又少，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入睡前捏着手机屏幕盯一会儿，期待那人的出现，却又不知自己该如何应付对方永远的运筹帷幄。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叶秋。
“王杰希状态很好。”
决赛当夜，叶修和苏沐橙一同窝在房间里看网络转播，会场百花和微草的粉丝各种应援牌和幕布共同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微草已经拿下了第五赛季的冠军，对于两冠势在必得，而百花几次进入决赛都抱憾而归，此次更是不成功便成仁。观众席热闹非常，灯光铺满了整个舞台，而在两队成员上台握手时又全部聚焦在他们身上，这就是今夜所有人的焦点。
叶修的视线从王杰希身上移走，又笑着说：“张佳乐也不错。”
“你觉得谁会赢？”
“我的私心当然是老王喽。”叶修眨眨眼，又假装出一副正经模样，“客观的讲，两队都有可能。”
“你抢解说员的台词了。”
叶修和苏沐橙一边看比赛一边聊两句战况，百花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儿，微草也不甘示弱，任谁到了决赛这个距离冠军仅有一步之遥的赛场上都不会有丝毫的退缩。已经有四个赛季没有抵达决赛这个地方了，说起来，叶修也有些怀念，他朝墙壁上贴着的嘉世海报望了一眼，又很快被转播的欢呼声拉回屏幕前。
嘉世，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快要消失的笑意又慢慢从嘴角苏醒，叶修看到金灿灿的光芒再次笼罩在那个人身上——他难得露出了明显的笑容，面对记者的采访与粉丝的呼喊从容不迫，无数人簇拥着他，如众星拱月。叶修从椅子上站起来，像他第一次在现场见证微草夺冠的那天一样，为他鼓掌。
“恭喜你，王杰希。”
叶修似乎有点明白王杰希的女友粉总是嚷嚷着要嫁给他的心情了，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站在聚光灯下的他，都不会毫无感觉，更何况是自己的心上人，这一刻，甚至心跳和呼吸都为他而存在。虽然知道自己在王杰希心里的位置特殊一些，可叶修想要的很多，好比现在，他想亲眼看看他，他想走过去给他一个拥抱，亲吻他，他们十指紧扣，在夜风中交换体温，告诉他，他有多么好。
他想要这个人太多，怎么可能是一句“我喜欢你”能够满足的。
人心——他按住自己的胸腔——贪得无厌。
*老王马上就醒悟了，就是稍微晚了一点，没关系还能再把媳妇追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