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渡关山

头顶是星河璀璨,而我如尘埃草芥

【镇魂/澜巍】安魂曲[08](完结)赵云澜沈巍百年好合

>>>今天身体不舒服,也复习不下去,就把这篇写完啦,这一章写了9k+确实超出预想了,全文5w的样子,感谢各位容忍我的爬墙以及逆cp。

>>>基本把想写的画面都写了,不管剧版怎么样,反正他们在我心里已经Happy Engi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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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畜这东西,跟地星、亚兽还不太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体系或族群,没人知道它们是从哪儿来的,也管不了,长久以来都是见一个杀一个,却还是偶尔能从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冒出来。但对付它们倒也简单,空有一副凶恶的外表,但智商不够,终究是斗不过人类的。

  夜尊祸世搅得天柱崩塌,虽然现在被修复了,但那么大的一场地震,怕是又把哪个地方封着的幽畜给放了出来。特调处接了消息,赵云澜立刻就招呼上老楚、小郭、祝红跟大庆一块去看看情况,至于沈巍,于公于私,赵云澜都不想他出去的,奈何沈巍倔起来谁也拦不住。

  驾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当地的安保人员和海星鉴赶来的人都在疏散民众有序撤离,带头的一个队长看到赵云澜来了,两只眼都放光,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跟他握了握手,说:“你们可算来了,那东西突然从地里钻出来,吓人得紧,千万小心啊。”

  赵云澜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我们有经验。没有人员伤亡吧?”

  “没有没有,发现得早,都跑出来了。”

  “成,剩下的交给我们。”赵云澜又对祝红和郭长城说,“你们两个在外围盯着点,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赵……”沈巍在车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拉开车门就要出来,赵云澜眼疾手快,在那个队长看到他之前用身体挡住车门,反手又把门关上了。

  那队长有些疑惑,他原先就跟特调处打过几次交道,外面这几个都认得,可刚才车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似乎是一个长发的男人?特调处的新人?

  “赵处长,车里这位是……”

  赵云澜心虚地呵呵一笑:“啊?哦,这是我们处新来的,不懂事,带出来见见世面。”

  看赵云澜那架势跟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看似懒散地站着,事实上整个人都贴在了车门上,唯恐别人窥见里面一点。队长见了也就懂自己不能过问太多了,道了个别就赶去别的地方了。

  “呼……”直到人走远了赵云澜才长出一口气,接着就听见沈巍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闷得,有点委屈巴巴的。

  “云澜,头发……夹着了。”

  赵云澜赶忙把车门小心地拉开,捧着沈巍的头发好像被夹的是自己。沈巍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说:“我们快去解决幽畜吧。”

  楚恕之和大庆根本没等赵云澜和沈巍在那儿眉来眼去,早在任务布置完之后就先行一步。沈巍拉着赵云澜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那些面目狰狞,从土里爬出来,一步步朝有活人气息的地方走。

  沈巍对这些东西向来没什么好感,还没等赵云澜怎么样,他已经下意识地变身成黑袍使的形态,手握斩魂刀直接冲了上去,眨眼的功夫就将楚恕之束缚住的几只幽畜给一击毙命。沈巍黑袍使的样子身形修长,生来携着刺骨的寒气,刀锋还滴着血,他朝剩下的几只幽畜看了一眼,那东西竟像是知道畏惧强者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可赵云澜毛了。他冲过去夺过沈巍的刀,看着这小一号的黑袍使没有半分尊敬,张口训斥道:“跑那么快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魂魄不稳还逞能,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沈巍一时语塞,他也没想那么多,看到敌人就下意识地出手,即便是状态不佳,他也习惯性地将赵云澜护在身后,“只是习惯,而且我身体没……”

  “给我闭嘴。”赵云澜是满心的怒火没处撒,他舍不得真拿沈巍怎么样,那就只能拿这几只幽畜开刀了。

  赵云澜把刀还给沈巍,一步跨到他面前,说:“沈巍,你看好了——”许久未见阳光的镇魂鞭出现在他手中,那鞭子似乎是感受到了敌人的存在与赵云澜的召唤,发出阵阵嗡鸣。

  扬手,甩腕,破风,收鞭。

  这力道虽不及当日与夜尊对峙时的十分之五,手握镇魂鞭的赵云澜却也犹如神祇降世,幽畜四分五裂的尸体散落一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味,他垂眼扫视,挥了挥手,四周便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赵云澜做完了这些,却一点也没有放松,他侧身对定在原地的沈巍说:“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只能靠你保护的赵云澜了。”

  过去他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只是在普通人里稍微特殊一点,也没有什么通天彻底的本事或异能,靠着沈巍一次次从鬼门关前返回,每次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像个孤胆英雄一样冲出去,即便是受了伤也只是默默地藏进那一身深沉得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衣袍下。他总叫人觉得有他在就安心,就会赢,可赵云澜只是看着心疼。

  黑袍使怎么了,黑袍使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受伤了会流血,难过了会流泪。

  一个男人保护心爱的人,天经地义,他老早就想这么做了。

  

  “诶老楚,你说咱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大庆和楚恕之基本没有出手的机会,他扯扯楚恕之的袖子,下巴点了点在那边装帅耍酷的赵云澜,“你看老赵那样,心里绝对是在想‘快夸我帅’,也就沈教授能忍受他了,唉……这恋爱中的男人啊,完了。”

  楚恕之回了一个简单的“哼”。

  

  沈教授不仅是忍受,还怀着一颗欣赏的心。他眼里的赵云澜不管怎样都是好的,而当他站在自己身前的一刻,恍惚间回到了万年前——巍巍昆仑山巅,他用命护住自己的时候。

  “嗯。”

  沈巍轻轻地应了一声,赵云澜才终于把那帅气拉风的姿势给撤了,整个人瞬间垮了下来,扒扯着沈巍的黑袍说:“还穿着这个干什么,赶紧给我脱了脱了。”

  “还有这个丑不拉几的面具,也摘了,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谁,以后别戴了啊。”赵云澜伸手就把沈巍的面具给摘了下来,沈巍下意识去夺,这人却幼稚的一个闪躲,把玩起了面具,说道,“这跟你万年前那个差不多嘛。”

  “你快给我。”沈巍去夺面具,赵云澜就偏不给他,两个人你追我躲,竟然在草地上玩了起来。

  期间赵云澜还故意拿面具去逗沈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弄得沈巍红了脸。兜帽滑落,那一头长发便从袍子里散了出来,赵云澜把面具抛给沈巍,趁着人去接的时候,飞快地绕到对方身后,一把把人抱住了。

  “你!”

  这还没完,赵云澜还撩起沈巍的一缕发丝,低头嗅了嗅。他们的动作暧昧至极,沈巍挣脱不了,便偏过头去不管他,却没想他还是低估了赵云澜这厮不要脸耍流氓的实力,那人凑近了他的耳畔,用他独有的低哑嗓音说道:“宝贝儿,你好香啊。”

  “赵云澜!”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沈巍又羞又恼,奈何他现在不仅没有身高优势,连力量上的优势也没了,他越是挣扎,赵云澜就跟那调戏良家妇女的坏蛋似的抱越紧,甚至把他曾看到过的万年前的画面中,二人的对话都翻了出来。

  “你可是说过,‘等大事了结之后,恩人有任何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的’,怎么,大人要不认账了?”

  “我是说过,那你也不能——”沈巍不得不感慨赵云澜这人真的擅长见缝插针,他突然后悔将万年前二人之间的往事都告诉了他,这岂不是将自己全卖干净了吗?沈巍气呼呼地反驳他,赵云澜却趁他扭头过来的机会,吻住了他的嘴唇。

  赵云澜可不喜欢浅尝辄止,他热衷于深入,一直到把怀里这人的呼吸掌控在自己手里,让他身体的每一个反应都因他而起。沈巍似乎是被这人口腔里的甜味给迷昏了头,忘记了挣动,直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几声刻意咳嗽,他才慌慌张张地将人推开,退出去几步远,拿黑袍把自己整个人都遮住了。

  祝红和郭长城跟海星鉴处理完一些交接事物,过来一看,幽畜一只不见,倒是有两个在草地上吻得忘我的大神。沈巍现在那身体哪儿是赵云澜的对手,被赵云澜禁锢在怀里看起来还有点小可怜,好不容易二人分开了,赵云澜还跟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地去揽沈巍。

  “你,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一趟地星。”沈巍背对着他,估计是实在不好意思回头去面对特调处的其他人,朝前走了几步,启动了地星的通道。

  “诶?不是,你等会儿我!”赵云澜怎么可能放任沈巍自己回去,朝特调处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跟着走进了通道。

  “我去跟他们商议光能源的问题,你跟来做什么?”沈巍进了地星,又换上了黑袍,面具遮脸。

  “我保护你啊。”赵云澜说,“你看你现在这整个人小了一号,万一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我虽然魂魄不稳,但自保绰绰有余。”

  “是是是,我就送你到地君殿,你们开会我就不掺和了,我自己走走,有事叫我。”赵云澜把沈巍送到了地君殿,看到新任地君、摄政官等人都出来迎接他,这才放心离去。

  赵云澜现在在地星也算是个名人,以前大家只知道镇魂令令主是特调处处长,专门处理私逃到地面上作乱的地星人,后来又听说最后是他跟黑袍使联手制服的夜尊,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敬意。于是这一路走过去,还有不少熟人跟他打招呼,尤其是原来那些在地上认识的,现在也都过得不错,赵云澜跟他们随便聊上几句,基本都会提到同一个人——沈巍。

  “赵处长啊,要我说,黑袍大人对你是真的上心,天大的篓子他也不在乎,但如果牵扯到你,大人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赵云澜突然有些感慨,过去发生过那么多次事件,沈巍在他面前总是装出一副高冷得不近人情的样子,却又每次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出现,人前他一身孤傲,人后不知又为自己做了多少。他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腹中却有些凉意浸透,他想了一会儿,谢过这人的招待,便匆忙折返去地君殿了。

  赵云澜不跟着沈巍一起去议事一方面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一方面也是不想跟那群地星官//员坐一块,他真怕自己看着这群没什么用只会给沈巍添麻烦的草包一个忍不住暴起打人。可转念一想,管他呢,他赵云澜什么时候顾虑过这些有的没的,他要的就是跟沈巍在一处,谁敢说个“不”字,老子捶爆他的头。

  于是赵云澜急匆匆地冲进地君殿,门口的守卫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敢阻拦。然而地君殿的议事厅里并不是非常和谐,虽然输送光能源是件好事,但地星跟海星的关系一直有些僵硬,前阵子还被夜尊搞得非战不可,今日突然握手言和共谋进步,联系一旦建立起来了,未来会变成什么样,总让人心生犹豫。

  “黑袍大人,也不是我们存心反对,只是这提议来得太突然了……”

  “地星暗无天日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上万年,不做出决定,就没有改变。”沈巍静静地说,“我相信海星是真的想跟我们共修和睦。”

  “大人,您毕竟不是人类,如何替他们担保?”

  

  “他不够,那我呢?”

  话音落地,赵云澜的人也一并现身,无视了在座的一众话事人,直接朝沈巍走了过去,故意侧身将沈巍挡住半个身子。

  “我赵云澜的担保,够不够?”

  “我这个前大荒山圣,现镇魂令主的话,够不够?”

  赵云澜如山般的威严呼啸而来,险些将这些人震慑得跪下去,他们不敢再说什么,连声答应。

  “沈巍他本来就没义务帮你们处理这些破事,跟你们合作输送能源更是一片好心,爱信不信,不合作我们正好懒得费这个功夫。”赵云澜斥道,“没事就去跟住民多交流沟通,连句话都不问你们怎么知道别人怎么想的。”

  底下的摄政官、地君、监/察/官等人一一应了,赵云澜这才满意地收了威慑力,拉过沈巍就走。这地底下一天没有阳光,他就不愿意沈巍在这儿多待一秒。

  “恭送黑袍大人、令主大人。”

  赵云澜拉着沈巍走出了地君殿老远,路上一句话也不说,沈巍拍拍他,笑道:“你怎么气成这样?”

  “能不气吗?你为他们做了多少啊,还跟你讨价还价,我看一个个都是皮痒。”

  “他们也是过了太久与世隔绝的日子,突然要做出改变,多少都会犹豫。”沈巍话音一顿,“何况,我做这些,从来都不是为了他们。”

  是为了谁,不需要问,赵云澜也清楚答案。可他没有去接这个话头,而是对沈巍说:“你那天对我说你是个自私至极的人,不在乎他人死活,可你看看,你曾经帮助过的人现在都过得很好,他们都感激你,这些,难道也是为我做的?”

  “沈巍,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不取决于他的出身,而在于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赵云澜看着沈巍的眼睛,“你跟我说,‘你不喜欢,不如不生’,那我要告诉你,你善,我陪你共担苍生,你恶,我赵云澜也不是什么好人,总之你摊上我,是跑不了了。”

  沈巍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赵云澜许久,面具下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仿佛他就这样化成一尊石塑,仿佛他已经这样注视着赵云澜无数个世纪。他本以为这一世纵然相遇缘分也已断了,可赵云澜硬是给续上了,还在二人身上结结实实绑住了,然后告诉他,“你的一切,我照单全收”。

  “怎么,看傻了?”赵云澜对着发呆的沈巍摆摆手,“是不是得说,‘地星之阴,初见赵云澜,乱我心曲’,嗯?”

  沈巍的脸色立刻变了,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就好像被人发现了隐藏了无数年的秘密,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经过一番心理挣扎,认命地说道:“你看到了。”

  那个上锁的房间,沈巍早该想到,赵云澜还能恢复记忆必然是受了刺激,而那个房间上的禁制对于力量解放的赵云澜而言,也构不成什么阻碍了。可这话被当事人当面亲口说出来,实在是害羞到了顶点。

  大约是看沈巍的脸再红下去,怕是整个人都要爆炸了,赵云澜也不逗他了,拉着人赶紧离开。只是刚一进特调处的大门,就接受到了来自数名单身人士的眼神杀。

  “呦,还知道回来,员工干活老板谈情说爱,赵处长不考虑给我们涨点工资?”祝红说着,还拿手里的文件夹磕了磕桌面。

  “这是为了提高你们的业务能力。”话是这样说,但赵云澜还是四处转了一圈,确认了一下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处理了,于是揽着沈巍的肩膀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各位,咱明儿见哈。”

  “大家辛苦了,我们就先走了。”沈巍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彬彬有礼,对众人报以歉意的一笑。

  赵云澜却恨不得把这人藏起来不叫别人瞧见,尤其是这笑,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于是他一边揽着沈巍往外走,一边对他说:“哎呀小巍,他们不辛苦,多干活有益于身心健康。”

  在赵云澜走出门后,几个文件夹先后飞了出来,他躲得快,还对沈巍说:“你看,多有活力。”

  “贫嘴。”沈巍笑骂。

  “不过小巍,我都跟你说那么多话告白了,你可还一次都没对我说过呢。”赵云澜冲人眨眼搞怪,非要怂恿着沈巍把那话说出口不可,“说说呗,一句就行,就一句。”

  “早、早就说过了。”

  “那是对昆仑,又不是我。”赵云澜似乎有些受伤,调皮的笑容也渐渐收敛,长叹一声绕过沈巍就走,“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万年前的我。”

  “不是!”沈巍见赵云澜如此,一下就慌了,两只手一起攥着赵云澜的手臂,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从未如此想过,对我而言,昆仑君是你,赵云澜是你,一万年过去,只是你,只有你。”

  赵云澜仍然不言语,沈巍就开始搜刮自己知识储备库寥寥无几的几个情爱字眼,试图组织出一句能解释清楚一切的话来。

  “是你就……够了。”

  只要是你,别的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赵云澜的沉默让沈巍的心越来越沉,直到整个冷了下去,抓着他手臂的手也逐渐松开。赵云澜在他即将松开的前一秒猛然转身,拽了一把沈巍的小臂将人拉向自己,沈巍毫无防备,被他整个拽了过去,脸贴在赵云澜的胸前,听见那犹如擂鼓的心跳。

  “这天下有谁配得上你如此啊。”赵云澜紧紧拥着沈巍,“怎么就便宜了我呢。”

  “你值得。”沈巍低声呢喃。

  赵云澜真是恨不得把这人揉碎了跟自己的骨血全融在一起,才好让他知道自己为他疼,为他痴。

  “我说二位神仙,你们谈恋爱我们不反对,但能不能不要无时无刻地谈,这不好。”大庆一只黑猫,在夜晚很难发现他的存在,此时他一双眼睛正闪闪发亮地打量着眼前这对恨不得粘在一块的恋人,“有碍于我们的身心健康。”

  “去你的。”赵云澜扬手就要打他,大庆却非常灵活地跳开了,绕着沈巍脚边转了几圈,气得赵云澜直瞪眼。

  沈巍刚想笑,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眼前一阵晕眩,接着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还好赵云澜一直注意着,赶紧把人接住,急切地喊了几嗓子,把屋子里的人都吸引了出来,纷纷问起情况。

  “还能怎么着,被老赵气的呗。”

  赵云澜探了一下沈巍的身体状况,许久,紧蹙的眉头才稍微舒缓开一些,说:“魂魄正在与躯体融合导致的,有些嗜睡。”

  他把人打横抱起来,“看来今晚回不了家了,在处里凑合一晚上。”

  听闻沈巍没事,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表示既然他们俩要住这儿,那最好处里不要再留其他人,否则可能会被虐到自戳双目。于是林静被祝红从实验室里揪了出来,汪徵和桑赞直接进了地下的休息室,并且保证除非赵云澜召唤否则不会出来打扰,就连老李都被大庆拖走了。

  

  

  

  次日一早,街上的商铺陆续开门营业,特调处的大门却迟迟不见动静,过了上班的时间许久,将近中午的时候,几个人才有说有笑的聚集在门前。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庆跳上门前的一棵老槐树,说:“打个赌,起没起。”

  “你还不如赌他们在干嘛。”祝红翻了个白眼给他,“我赌五块,秀恩爱。”

  “跟,十条小鱼干。”

  “我能赌一块吗?我觉得沈教授说不定还没醒。”林静弱弱地举手。

  楚恕之向来不参与这种活动,郭长城也就顺道保持同一立场,祝红于是朝大庆点点头,推开门,乍一眼竟然真的没在屋子里看见人。难道让林静这小子押对了?沈巍还没醒,所以赵云澜也还在陪睡?

  可是几人刚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长沙发上的赵云澜,以及,被他压在身下的——沈巍。而且是完全体,啊呸,成年体。

  这一幕画面,据后来采访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得到的消息推断——场面之凌乱,姿势之刺激,众人内心草泥马之奔腾——都绝非言语可形容。这直接导致了往后的一个月里,沈巍各种抗拒赵云澜对自己的亲近,而且只要是在特调处,他一定会跟赵云澜隔开一段距离,以保证对方不会乱来,以及,被人看到。

  郭长城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因为他当时非常没出息地流了鼻血,虽然一直追着跟楚恕之解释只是因为那画面太刺激了,绝对没有别的想法,但楚恕之似乎没有轻易放过这小子的打算。

  

  

  

  沈巍的魂魄一日日稳定下来,躯体也恢复成了原来的形态,头发自然也变回了干净利落的短发。他还像往常一样,穿上一身得体西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戴着那副黑边圆镜,便瞬间恢复了作为教授的那股子书卷气,文人风,整齐干净,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可尽管如此,当沈巍出现在特调处众人面前时,他们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一日的景象——令人血脉贲张,不好意思再去盯着沈巍看。

  

  海星和地星之间的沟通协作已经提上了日程,沈巍恢复了正常身形,便化作黑袍使的模样拜访了一次海星鉴。当然,赵云澜作陪。

  地星有黑袍使,海星有镇魂令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二人的关系匪浅,想来此次能源输送的合作顺利完成,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两界和平可保无虞。之后,沈巍又跟龙城大学谈了一次,校长对他请了很长时间的病假这件事纵然有些不悦,却也不能放走沈巍这块学术上的金字招牌,要知道这段时间那些哭着喊着来问沈教授去哪儿了的学生都快把他的门槛踏破了。

  沈巍又恢复了他大学教授的身份,同时也兼顾着特调处的顾问一职,或者说“处长夫人”也没差。该上课的时候上课,偶尔出现一些案件特调处能自己应付就不打扰他,不过自从封印重新建好,赵云澜昆仑君的力量也恢复了不少,要真出现他应付不了的事情,怕是离世界毁灭也差不了多远了。

  不过这样一来,沈巍就完全落了清闲,案子本身就少,特调处的人都闲得没事搓麻将,更别提赵云澜和他了。赵云澜养成了每天去接沈巍下班地习惯,那一身风骚红的越野车往门口一停,他戴个墨镜倚在车前盖,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拍腿,要的就是一个拉风。

  过往的学生和老师都免不了多打量他几眼,他也不在乎,倒不如说他目的就在于此。他家那个美人啊,对自己的美貌真的是一点意识都没有,天天穿衣服看着挺低调的,西装革履,拎着个公文包,可龙城大学里上到老师下到学生,明里暗地惦记着他单身的人数都数不清。偏偏赵云澜质问沈巍的时候,他非常慢地眨了眨眼,特别无辜地反问道:“有吗?”

  有啊!你查地星人一查一个准儿怎么看海星人这么没眼力见儿呢?

  “有也没关系,”沈巍把饭端上桌,解了围裙挂在一边,“我不在乎其他人。”

  赵云澜嘴上哼哼心里不知道有得意,可他内人不在乎,作为老公不能不在乎,于是每天都跑去校门口接人,即便他们新买的房子,距离龙城大学只有一条街。这一来二去的,沈教授有个男朋友的事情在大学里就传开了,再多的旖旎心思都得收起来,毕竟赵云澜这个人,惹不起,

  沈巍也无所谓,就由着赵云澜,总归特调处没什么事做,祥和宁静的生活来之不易,他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费。有时候他去上课,赵云澜就在他的办公室里等,或者跑去他上课的教室,从后门溜进去找个空位坐下,还跟旁边的学生打招呼。

  沈巍站在讲台上简直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讲课。他讲的生物学跟赵云澜八竿子打不着,自然也听不懂,于是沈巍就看到自己一边讲,赵云澜在底下头一点一点,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一直到下课,学生都走光了,沈巍整理好课本和文件走到他身边,推推他,“云澜,回去了。”赵云澜这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时间还早,赵云澜和沈巍就在龙城大学里四处转转走走,这所学校里曾经发生过很多事情,地星人开始大规模连续作案就是从这里开始,而他遇见沈巍,也是在这里。在那栋教学楼里,郭长城吊在半空中模拟现场,他们正说着话,沈巍便出现在楼下。

  “就是那儿,”赵云澜仍然记得,指给沈巍看,“我在楼上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啊,一度想追你来着。”

  “赵处长那时候可是不止一次以为我跟凶案有关吧?”沈巍笑道,“还把我带回特调处轮流审问。”

  “呃……”赵云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打了个哈哈,“我那不是……哎呀,这不审到最后成自家人了吗。”

  “后来我想想你那时候看我的眼神,明显就是有料啊,你说我那个时候就跟你告白,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

  “啊?为啥?”

  “敷衍。”

  沈巍往那栋楼前多看了两眼,他当然也记得那一天,自己抱着资料从楼下经过,本来只是被吊在半空的郭长城吸引了注意力,没想到赵云澜一嗓子出来,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那时他抬头,循着声音去找,便看到那张思念了一万年的面孔。

  那一刻,沈巍的心中天崩地裂,山呼海啸,世间万物皆默契地散了,又全部凝聚成一个名字,再无其他。

  

  他说:“我姓赵,来这儿办案,先生贵姓啊?”

  

  赵云澜看到沈巍还沉浸在回忆里,便主动牵起他的手,他也同样记得,那日匆匆的一次礼貌握手,沈巍忘记松开的动作。沈巍回神,低头看见自己与赵云澜交握的手掌,慢慢的,慢慢的,收紧了。

  所幸今日的他,已无需再独自隐忍。

  

  

  

  后来的后来,特调处举行了一次内部聚会,大门一关,偌大的一整个屋子,吃喝玩乐样样俱全。大庆打开了低音炮和音响,怂恿着林静多放点劲爆的DJ,祝红跟楚恕之特别豪迈地在那儿拼酒量,提着个酒瓶子毫无淑女形象,郭长城也顾不上吃,光给这两人递纸递水,还要听着他们在那儿互诉衷肠。

  汪徵和桑赞全是两个比较正常的了,一心都在吃上,还有日常甜蜜恩爱,在周围形成了一圈粉色泡泡,免疫所有干扰。

  “来,虽然过去很久了,为我们劫后余生,干一个!”赵云澜招呼着人,举起杯子,又拐了一下身边的沈巍,“来,一块!”

  “来沈教授,说到这劫后余生,你是最应该干一个的了。”

  “沈教授你放轻松点,进了我们特调处就要适应这种热闹环境啊!”

  “就是啊沈教授,你过去把我们忽悠得可不轻,”祝红估计是喝得有点上头,脸通红通红的打了个嗝,朝着沈巍举杯,“不要客气,跟我们,嗝,不用客气!”

  沈巍倒也不是客气,他只是有点不适应这样齐聚一堂的场面,万年以前没有,万年之间没有,万年之后,他本以为不会有。他的酒量是出了奇的差,一杯就倒,所以杯子里只是浓度很低的酒水,在众人的劝说煽动下举起杯子,说:“谢谢各位。”

  “干杯!!!”

  玻璃杯碰撞在一起,酒液晃晃悠悠洒了许多在桌子上,也没人顾及,全都仰头将一杯酒灌下了肚。

  “这第二杯,就祝我们处长赵云澜,跟黑袍大人沈巍,百年好合!大家鼓掌!”林静冒死起头,然后大家一起起哄,纵然赵云澜想发作,也顾不过来,而这杯酒还没喝,沈巍就已经红透了整张脸。

  “你们昂,行,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赵云澜一个个地瞪过去,“还会调戏上层领导了是吧。”

  “不过这杯我接了,谢谢大家哈!”赵云澜喝得干脆利落,沈巍劝都来不及,看着自己手里这一杯,咬了咬牙,一闭眼,也灌下去了。

  今晚可能没人能把他们俩扶回家了,沈巍看着眼前这整个处里鸡飞狗跳群魔乱舞的场面,迷迷糊糊地想着。可他又突然笑了出来,扯扯赵云澜的袖子,把人拉过来。

  “赵云澜,谢谢你。”

  “嗯?”赵云澜喝了酒,虽然还没醉,但眼神已经迷离了起来,他把沈巍搂过来,借着酒劲,指尖挑过对方的下巴,痞笑着说,“小美人,你说什么呢?”

  沈巍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偏转头的方向,极轻、极轻的,如羽毛划过,给了赵云澜一个柔软的吻。

  万年前,他只有一个昆仑,而万年后,赵云澜给了他一整个家。一个尽管吵闹却将他拉进凡间的家,从此这千丈红尘,与他有关,万家灯火,参与其中。

  

  

  群山万壑,我必赴约。




>>>其实还有一个梗想写,就是赵云澜已经和沈巍在一起了,之后才知道沈巍就是黑袍使,但他也没戳穿,就故意有事没事找黑袍使的事儿,把人叫来了拖着不让走,然后还故意跟他探讨情感问题调戏他,搞得黑袍底下的沈巍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当然最后马甲还是掉光了哈哈哈哈。(脑内想完就算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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