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渡关山

头顶是星河璀璨,而我如尘埃草芥

【澜巍】我媳妇是斩魂使(下)

澜巍!澜巍!澜巍!逆cp警告!

>依然是随便写写,诸位随便看看,抱着沙雕向的心情写的,然而还是成了正剧……我tm……想打死自己orz

>前篇指路→(上)



现在的小年轻总喜欢没事就来个“幻灭”,赵云澜现在只想说,你们再“幻灭”能有我“幻”吗?他这故事传出去绝对能火遍三界啊,还是一群人上赶着给他烧纸钱的那种。

斩魂使什么人啊?他赵云澜一个小小的镇魂令主,地上地下是有点权力,但搁从上古活到现在的斩魂使面前,那也就是个芝麻粒大小的普通人,更何况赵云澜本身也真的是个肉体凡胎,会点道法咒术,天生一股神气三件宝物在手,大风大浪见过,但……对于即将过门的对象是斩魂使的这个事实……赵云澜的叹息打破了一室的寂静,造孽啊。

再想想他至今为止对沈巍做过的那些混账事,哪一桩哪一件算起来都足以落得个被对方打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而他竟然完好无损地活到了现在,不得不说是……大人垂怜。赵云澜一脑袋砸在桌子上,磕得头有些痛也顾不上,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这再深的感情都有点受影响。

赵云澜不怨沈巍欺瞒,也不是真的担心自己小命不保,毕竟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沈巍不仅没一刀取了他的狗命,还三番五次相救于危难之中,甚至傻子都能瞧得出来,沈巍对他,明显是不同的。斩魂使的身份过于敏感,沈巍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可这叫他今后如何面对沈巍和斩魂使之间的切换?

沈巍是朝夕相处的爱人,斩魂使……斩魂使是工作往来必须要交流面对的人。白天恭恭敬敬晚上搞到床上,想想还挺刺激的。

赵云澜忍不住又给自己点了一个大大的“牛逼”的赞。

 

“老赵,你也别太担心,毕竟大人留你到现在,可能是想养肥了再杀呢。”大庆抓住机会火上浇油,肥胖的身躯还故意从赵云澜的后背上踩过去。

“死猫,你可闭嘴吧。”

“那我们是不是能省一份彩礼了?”

“那我这发放喜帖的统计工作是不是也能搁置一下了?”

往日里赵云澜仗着自己和沈巍好,没少在他们这些单身狗面前显摆,那骚包的古龙香水都盖不住的恋爱酸臭,几乎快把众人熏晕了。今天的事实虽然有些惊人,可他们顶多就是受点惊吓,对赵云澜而言,简直就是人生的岔路口啊!

赵云澜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猛然蹬开椅子站起来,扶了一下桌子,拿后背对着一干人等,深吸一口气,大义凛然地说道:“斩魂使,斩魂使又怎么样,不还是被老子追到手了,妈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买戒指去!”

特调处的人目送着他们处长走出大门,机车发动机的声音在外面响了好几回,这才逐渐远去。

“完了,老赵真疯了。”

“他不会真的要把斩魂使大人娶进门吧,那我们特调处以后……”

“你们难道不应该想想,如果赵云澜求婚成功了,这喜帖都得发给什么人啊?仙魔共饮歌舞升平?可能吗?”

“诶老楚,你干什么去?”

“我去提醒大人慎重考虑!!!”

 

赵云澜出了门,鬼使神差地开到了珠宝店,龙城最好的那一家,价格也相当可观。店员热情有礼,可眼前这位客人脸上却有些犹豫,能走进店里的顾客绝不会是没钱的主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位先生,是准备求婚吗?”

小姑娘一语中的,赵云澜恍惚着点点头,目光穿过透明柜台扫过一枚枚璀璨夺目的钻戒,每一个都很好看,但他总觉得没有一个能配得上那人。沈巍若只是个普通人,或许赵云澜还不会如此犹疑,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温文尔雅的沈教授跟那位一身黑袍眸底清寒的斩魂使大人联系在一起,这戒指应当配他,却又不知如何相配。

千万年来,谁人敢轻易提起斩魂使的名讳,又有哪一个不是对他那一身的戾气与斩魂刀的力量噤若寒蝉唯唯诺诺。可又有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大人物,如今就和赵云澜住在一处,天天上班教课,回家做饭,他们同床共枕,相依而眠,纵然是赵云澜先开了口外加一番死缠烂打,可沈巍瞧着自己的眼中,那份浓郁得不知沉淀了多久的眷恋与贪慕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得至尊情深至此,怕是百炼钢化绕指柔也不过尔尔。

他赵云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沈巍啊沈巍,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赵云澜失笑,暗道。

可惜你还是棋差一招,要么你就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叫我一辈子都看不出半分端倪,查不到一丝线索,可你若要我知道了,那你身上有多少事,我就要知道多少。

“不好意思,我改日带他一起来看。”赵云澜似是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抬头朝柜员报以歉意的一笑,“我需要订做,我要给他最好的。”

 

沈巍加斩魂使,等于什么呢?赵云澜今日没了再回去上班的心思,驱车在街上瞎溜,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沈巍的温润如玉是众人有目共睹的,除了容易招事,但现在想来,似乎完全没必要担心,会出现在现场大概也是先他们一步赶到,把最棘手的都给解决了,留下些虾兵蟹将的不至于太过暴露。

一刚一柔?一正一邪?哪个词语似乎都不太准确,赵云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文没学好是如此的无力,他知道沈巍的好,能将自己乱七八糟的生活收拾得井井有条,至少自从同居之后,他不用七双袜子一周轮一圈后再倒着穿了,斩魂使对他也好,数次救他不惜在地上使用被压制的力量,他甚至还怀疑过斩魂使是不是也对自己有点什么别的想法。

没成想这大逆不道的念头有朝一日还真他娘的坐实了。

这种集美貌智慧力量贤惠温柔于一身的伴侣,要是世界上真的存在,除沈巍之外,可能还真没有第二个了。这样想想,虽然一时有些无法重叠,但左右他不吃亏,还捡到宝了,大宝贝。

左思右想着,赵云澜不知何时已经将车开到了自家楼下,他摘下头盔,望着自家的阳台,这个时间,沈巍应该还没有回来。也好,他还得努力适应一下自家媳妇的二重身份。

可当钥匙插进门锁,只转了一下就开了,赵云澜便意识到了即将要面对的事实,掉头就跑已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踏进家门。他低着头在门口换鞋,沈巍听见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脚上蹬着赵云澜前些日子给他买的兔子拖鞋,身上是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白衬衫和西装裤,想来也是刚进门没多久。

“回来了,先坐一会儿。你这两天总出去应酬,胃得养养,熬了些米粥,一会儿就好。”沈巍出来得急,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洗碗布,说完又走回了厨房,水声再度传出。

赵云澜啊赵云澜,你说你何德何能,有一个人在家等你,时时惦记着你的身体为你煮粥,病了有人疼,伤了有人痛,哪怕是天塌了他相信沈巍也能不管不顾地将他救出来。不是人如何,斩魂使又如何,他赵云澜认定的人,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就算天地容不下他,世人都畏惧他,赵云澜的家门也永远为他留着。

赵云澜这一整天脑子就没冷静下来几分钟,这会儿又是一股冲劲上头,一头扎进厨房,从后面将沈巍抱了个结结实实。沈巍被他的大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碗一下子摔在池子里,他赶忙翻正了检查,还好没裂口。

“怎么了?你今天格外不对劲。”

沈巍想拍拍他以示安抚,可惜自己满手都是水渍和洗洁精的泡沫,只好轻声询问,身后的男人却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就好像故意不让他喘足气。这倒是没什么所谓,沈巍只怕是赵云澜出了什么事,他心脏开始狂跳,大气不敢出一个。

“小巍……”赵云澜拿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沈巍,柔软的毛发扫过那些裸露的皮肤,刺得沈巍有些发痒,“你是我的,我不会放手的。”

沈巍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他再顾不上许多,将满手的泡沫和水渍在裤子上抹了两把,硬是将赵云澜环抱状的手臂拉开一点缝隙好让自己能转个身。他这样看不见赵云澜的表情,着实有些担忧。

“你是听谁说什么了,还是,还是你父母不同意?”

“没有。”赵云澜顿了一下,脸埋在沈巍的颈间轻轻啃咬着,“谁敢反对,我咬死他。”

“你也太凶了。”沈巍被他逗笑了。

赵云澜哼哼两声,再没说话,他感受着沈巍身上四季常寒的温度,又想起那暗无天日的地府,滚滚黄泉是否也这般的冰冷刺骨,又是如何才能泡出这一把铮铮之骨。过去他曾感慨于斩魂使那一身化也化不开的孤寂,可如今才知道,沈巍便是那份孤寂,可却不曾在自己面前表露半分,赵云澜只觉心口针扎似的疼痛。

沈巍于他,是天上星、水中月,是一期一遇的幸,是他的了,就别想让他放手。

 

次日,就在特调处的人员都以为他们处长被刺激得要消极怠工的时候,赵云澜竟然准时准点地迈进了大门,气色红润哼着小调,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他不说,众人也不敢直接问,问什么,怎么问?问您昨晚和斩魂使大人睡觉睡得还舒坦吗?光是想想脖子都吹过一阵冷风,还是免了。

赵云澜其实啥也没想,他对人、尤其是沈巍,从来都有足够的耐心,沈巍待他的好,一桩一件他都感受得到,身份皮囊皆是形外之物,何须过分在意。不过嘛……赵云澜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他恩怨分明,这爱归爱,可说到底沈巍瞒他许久,原来看自己火急火燎赶去保护他的时候指不定怎么在心里偷笑呢,怎么也得想办法出出这口气,啧,打是打不过的,逗一逗倒还可行。

“老赵,有案子了。”

 

案子不大,可离奇得很,案发地点在郊区的一个村子里,几具尸体死状凄惨且骇人,完全不像人类所为,刑警科对付这类案子早已不需要考虑,拍了照直接上报,转给了特别调查处。接到消息的赵云澜带上大庆、楚恕之和郭长城直奔现场,恶臭味太过浓郁,熏得郭长城直翻白眼,已经吐三回了。

“老楚,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干的吗?”

“行凶手法非常野蛮,像是野兽之类的撕咬造成的,保不准又是那东西。”楚恕之一顿,看向赵云澜,“幽畜。”

幽畜这东西着实棘手,细细算来,完全不在三界六道之内,而且已经几千年没有出现过了,近期却频频出现在龙城。对付起来也不容易,它们不像鬼魂之类的东西还受镇魂令的压制,真叫赵云澜遇上了,恐怕也只有跑的份儿。

“先安排好好葬了吧。”赵云澜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山环水绕,倒是个好地方,可惜这么一闹,估计整个村子都得人心惶惶一阵子,“我们四处看看还有啥线索没。”

“你说这个幽畜杀人有什么目的吗?”凡是幽畜出现的案子,根本没法查,它们出现就要杀人,杀完就跑,找也没地找。

“不知道,就算是地府,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东西的底细。”

“那真是愁人呐。”

 

出去一趟就是帮刑警队收了个尸,半点线索也没找到,回到处里时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赵云澜总觉得这么着下去不行,他得找时间下一趟地府,去问问幽畜的事。

“问什么地府,你不如直接问你家那位。”祝红说,“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什么东西斩魂使没见过?”

“赵处,摄像头新料你看不看!”

赵云澜现在一听“摄像头”三个字就头疼,但还是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走到电脑前,全屏高清视频正在播放——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沈巍穿着他今早出门的那套衣服,面前站着一个躬身行礼的人影,不过不是实体,半截身子化在空气里,跟个鬼魂似的。

“大人,您打算何时返回地府?”

“出什么事了吗?”

“那魔物不太安分,还望大人……能以大局为重。”

“我自然会遵守我的诺言,无需他人提醒。”

说的些什么,赵云澜听不懂,但这样的沈巍是他从没见过的,他见过的沈巍,是大学教授,就算是以斩魂使的形态出现,说话至多也是礼貌而拘谨。可面对其他人,沈巍就仿佛变了一个人,话里听不出任何感情,疏离淡漠,令人生畏。

那鬼影见劝说不动,只好兀自散去,沈巍站在原地没动,却是微微垂下头,敛了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一抬手,似是想收了方才布置下的结界。可惜这法术还没能启动,手往回收扣住胸口,上身前倾,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赵云澜立刻就坐不住了,他不会瞬移,只好双手都扒着电脑显示器,一双眼睛恨不得穿过去贴在沈巍身上。其他人也快速噤声,略有些疑惑,从来只听说斩魂使神通广大,却原来也会吐血受伤。

沈巍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无所谓地擦擦嘴角,又拿来纸巾把喷溅到的地方都一一擦干净了,不露出一点痕迹,最后喝水漱漱口,立马就变成没事儿人了。赵云澜心神却无法平复,他本想着沈巍不愿说,那他就等着,可如今看来,他若是不表现出点什么,沈巍是一丁点消息也不会透露出来,天地间的秩序他自己扛着,赵云澜的伴侣也当着,倒是两不耽误。

这边乱着,沈巍却是一个电话拨到了他这里,赵云澜深呼吸几口气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接了起来,那人说话的声音很稳,一点也不像是受伤吐血的人。他说自己这几天要出趟差,赵云澜却神色一黯,若是原来他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还会特别狗腿地嘱咐几句好好吃饭注意保暖,可现在他知道沈巍根本就不是去出差,他怕是要回地府,回那个一点太阳光见不着一群妖魔鬼怪飘来飘去的鬼地方,还要走过长长的一段黄泉路,黑袍加身,他便要独自去面对那些孤寂。

可赵云澜拦不住他,他只能咽咽口水,哽咽着说“好”。

“我不在的这几天,要是出了案子,你自己小心。”

“好。”

“云澜。”

“嗯,嗯?怎么了?”

“……没事,就是听你说话不对劲,没出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好着呢。你放心去吧,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赵云澜直接一伸腿,整个人瘫开在椅子里,他仰着头闭着眼,捏了捏鼻梁又去揉太阳穴。他必须得寻个机会跟沈巍把这事说开了,他是个凡人,或许对斩魂使处理的那些大事帮不上多少忙,可至少他得知道出了什么事,至少他得知道沈巍到底是回地府还是真出差,至少下一次他能作为陪同,刀山火海,他不让沈巍孤身一人。

等吧,等他这次回来。

可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也不知道沈巍是怎么跟大学那边请的假,一个周杳无音信,他们还真不怕这位教授卷钱跑路。而沈巍一走,地上似乎也跟着太平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回去把那些想偷跑的小鬼都震慑收拾了一顿,赵云澜难得清闲,就止不住的想念。

他想这人在地府都干些什么,吃些什么睡在哪儿,地府那些人他接触过,跟斩魂使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互相都不信任,就是互相利用,沈巍呆在那边,肯定过不了好日子。赵云澜已经完全将斩魂使当做自己的人了,以后谁对斩魂使不好,那就是跟他过不去,这个账沈巍不记,赵云澜记。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赵云澜实在不知这人打算在地府留几天,天大的事也该处理完了吧?他左等右等不见人,便抓起外套直奔特调处,从抽屉里翻出跟斩魂使联络用的家伙,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燃。

三束烟雾袅袅升起,又慢慢在空中汇成一股,赵云澜盯死了这玩意儿,直到它慢慢散了,淡了,特调处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这种香从来没出过问题,以往都是刚刚点燃,斩魂使就幽幽从黑暗中走出,携来的寒气令众人都打个哆嗦。可这一次,他没有来。

赵云澜的脸色很不好看,眼底刚刚才亮起一些的光芒也很快地黯淡下去,他大意了,他就不该放沈巍离开。斩魂使通天彻地无处不可去,可他赵云澜却没那个本事,出入地府还要好好斟酌一番提前打个招呼,若是有一日沈巍真的一去不返,他寻他不得。

他的叹息尚未从喉间流出,空气突的一滞,本就入了秋的温度立刻将下去几度,其他人纷纷意识到不对,赶紧抓起自己的外衣套上,只有赵云澜还傻兮兮地四处张望,唯恐错过那人现身。风停止流动了一秒,接着,那身熟悉的黑衣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是沈巍来了。

赵云澜绕过桌角,急忙迎了上去,他抬起手,本能地想给这人一个拥抱,却忘记他们如今的身份,一个是特调处处长,一个是斩魂使,本不该如此,便只好硬生生将这只手的动作掰成了拍肩。动作转换得生硬且尴尬,沈巍也没去注意,面具后的目光仍是那般古井无波,他启唇问道:“令主有事?”

“哎呀这不是……那个,”赵云澜光顾着唤人来,忘记提前编个借口,不过这难不倒他,转转眼珠的功夫就顺口溜了出来,“那个什么,最近处里接到好几个案子,都跟幽畜有关,这东西不好抓,想问问大人您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斩魂使迟疑了一下,便没去看着赵云澜,却不知就是这个空档,赵云澜已经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只可惜黑袍裹得严实,看不出个所以然。

“幽畜隶属鬼族,的确不好对付,我最近也正在处理此事。”沈巍说道,“令主若是遇上了,切莫恋战,只管交给我便是。”

赵云澜听完,这意思就还是啥也不说,全都放着我来呗,叫我全交给你,交给你打完架回家看你吐血吗?对不起我赵云澜不是那块料,你不说,今天我非得逼得你说。

“大人这说的哪儿的话,您也不能次次都那么赶巧出现吧,您多透露点消息,我们也好办事,也能跟上面有个交代。”赵云澜为沈巍拉开椅子,那意思很明显是想跟他好好谈谈,沈巍看了看他,便知今日逃不过,只好硬着脊背坐下了。

这二人在那边交谈,其他人插不上嘴,也不敢出声,只是不时地瞥上两眼,默默将斩魂使的背影与沈巍重合,仍是觉得违和。不知道是该说沈巍演技太好还是本就一心生两面,这么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两种性格竟然在同一个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其他人怎么看,沈巍都觉得无关紧要,可他面前坐着的是赵云澜,本就难免紧张,再加上他从没用斩魂使的身份跟这人交谈过这么久,沈巍知道赵云澜是个人中之精,他真怕自己哪一句说不对露出马脚。可赵云澜也是反常,平日里涉及到工作上的问题,二人说完就友好再见,可今日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轻易地放走他,东拉西扯已经从幽畜的问题说到了地府,再说下去,沈巍怕他就要问到自己了。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令主若是无事……”

“谁说我没事!”赵云澜眼看着留不住这人,一下急了,沈巍刚转身,他就捂着肚子蹲到地上,苍白的脸色配上丝毫不弱于沈巍的演技,装病的一把好手,“我有事……大人您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自己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前几天还碰上幽畜……”

“什么?你遇到那些东西了?”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沈巍立刻不走了,顾不上维持自己高冷的形象转身将赵云澜扶了起来,问他有没有伤到,身体感觉怎么样,一团能量已经运起在掌中,似乎是要给赵云澜检查一遍身体。赵云澜心说这要是让你一检查不啥都暴露了,那绝对不行,于是立刻改口说道:“没没没事,我又不傻,跟他们刚。”

沈巍这才犹豫着收了神通,注意到自己双手扶在赵云澜肩上便跟触了电似的猛然松开,又向后退了两步,隔开一定的安全距离。他刚从地府赶回来,唯恐这股极寒之气刺激了赵云澜的身体。

可赵云澜似乎就是不让他如愿,见他退开,毫不避讳地伸手过来扣住他的手腕,就算沈巍想来个瞬移,那也得带着赵云澜一块。沈巍心里隐隐觉得不对,赵云澜的态度很明显与之前不同,他会不会是……

“大人啊,我,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令主请讲。”

“不瞒您说,我前些日子跟这边大学一教授好上了,这个人跟我原来谈的对象都不同,我是真想跟他过日子。您不知道,这个大学教授比较忙,没事就出去开个会啊做个调研,这不他前些日子出差了,到现在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一点信儿都没有,您说,他是不是外边有人不打算回来了?”

赵云澜这张嘴里好话一句没有,烂话一筐一筐的往外倒,草稿都不用打的。巴拉巴拉说了一通,竟然是拦着斩魂使想讨论情感问题,这要是搁在原来,特调处的人基本就准备给他们处长凑个钱买块墓地了,可现在大家都知道斩魂使就是沈巍,佩服赵云澜这满嘴跑火车功力的同时,也起了些看好戏的心思。

果不其然,斩魂使一下差点没站住脚,身子晃了一下,刻意偏过头去,不敢直视赵云澜探究的目光。他轻咳一声,似乎是想找回一些属于自己的威严与肃穆,可惜气场已散,大势已去,出口就成了害羞的遮掩。

“怎会,令主情深,那人定也……不负此心。”

“那,他是不是嫌弃我没什么本事,护不了他一世周全,不愿回来。”赵云澜手上渐渐用劲,可惜他的掌心再热,也抵不过面前这人的一身清寒。

“令主怎会如此想,兴许是有事耽搁了。”隔着袍子,沈巍也能感知到赵云澜手心的温度,他不必回头,也知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事已至此,他心里已隐约猜出赵云澜这些日子不对劲的原因了,恐怕他的身份——已然暴露。

沈巍想不通的是,赵云澜是如何得知的呢?

“我就是有点怕,我说要给他买个手机他不听,这下好了,人丢了我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要是不回来,上天入地我也去找,可我要是找不着呢,您说我该怎么办。”赵云澜说着,已经将初始的玩笑意味渐渐隐去,“我赵云澜以前从没对谁这么上心过,大学附近的房子我看好了,鲜花店珠宝店我也预约了,喜帖都交给家中二老过目了,他命不好,总能碰上些麻烦事,我不在乎,我就想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过。”

“……”沈巍的脸掩映在黑袍中,面具遮挡下,他也不敢将心中的万千激荡表现出半分,他习惯了隐忍,原以为自己早已能伪装得完美无缺,可赵云澜几句话就能让他丢盔卸甲弃城而逃,“这是令主家事,在下无权干涉,告辞。”

他得走。他真要走,赵云澜也拦他不住。

“我想告诉他——”赵云澜拔高声调,硬是将沈巍离去的步伐给绊住,“在外面看够了,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或许是错觉,堂堂斩魂使的脊背有一瞬间的弯曲,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哽咽。

沈巍继续走,赵云澜失笑,终于知道这些话都留他不住,便只好自暴自弃干回老本行——耍赖。他人大喇喇地往后一躺,瘫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还打了两个滚,一会儿喊“疼死了”一会儿喊“没人照顾孤独终老”,沈巍简直哭笑不得,明知他是装的,却还是无奈地看向特调处的其他人。

大庆一身毛瞬间倒竖,踹了闭眼念经的林静一脚,跟祝红、汪徵等人非常默契地收拾东西滚去了内室,把门砰得一关,意思是我们看不见也听不见,大人您今天要是不管我们处长就没人管他了。赵云澜是个人精,他手底下这些,也个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边的赵云澜还在扯着个嗓子嚎,声音之凄厉,估计再喊一会儿能把街坊邻居都招来。沈巍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只好僵硬着转身,站在他背后,居高临下地垂眼看他。

“……哎呦疼死我了,我怎么这么可怜啊……”赵云澜的目光里含着狐狸般得逞的狡黠,一点儿看不出生病的模样,可他知道沈巍就是拿他没办法。

沈巍叹息,他的确拿赵云澜没辙,他认了。于是他转身去给赵云澜倒了一杯热水,行走间黑袍褪去,身上还是离开那日穿的西服,眼镜不知道是放在哪里,往脸上一架,转眼就是沈教授了。

冒热气的水搁在桌上,沈巍看着没骨头似的赵云澜,说:“满意了?”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赵云澜把一杯水全灌进肚子里,瞧见沈巍还站着,便把人拉到身边坐下,将他双手拢在一起凑到唇边哈气,“地府太冷了,少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多久,就你走的前几天。”赵云澜说,“至于怎么知道的就别问了,不能说,说了怕您一个不高兴手起刀落,我小命不保。”

“你怕我?”沈巍挑眉看他,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人要是真的怕自己,方才就不会演那样一出戏了。

“怕啊,”赵云澜嬉皮笑脸的,愣是把沈巍给整没脾气了,“我怕老婆。”

“嗯?”沈巍就知道他这张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词好句,微眯着眼睛打量他,竟透出些威慑力来。

“干嘛,您真要大义灭亲啊!”赵云澜根本没在怕的,却故作惊讶,仰着脖子喊“谋杀亲夫”,根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沈巍笑着摇摇头,将手抽回来,却被一个更大型的物体黏住。

赵云澜抱着他又亲又蹭,沈巍被他闹得没法,想板下脸却发现他面对赵云澜根本拿不出斩魂使的凶狠。然而沈巍受得了,里屋那些人却是听不下去了,就在赵云澜的嘴即将贴在沈巍唇上时,这群人将门一摔,气势汹汹地杀了出来,扛着东西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临了关门时,只留下幽幽的一句——“打扰了,二位继续”。

 

那后来赵云澜和沈巍在特调处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晚上再回来时,已经人去楼空。赵云澜说饿了,沈巍回去做饭,把人重新带回家里,倒也不是难事。

“小巍,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戒指吧。”

沈巍没说话,只是沉默着收拾碗筷,他犹豫着,说道:“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考虑完了啊。”赵云澜摊手道。

“世人皆视我为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你偏不走寻常路?”

“因为我不是寻常人啊,我这个镇魂令主吧,虽然本事没你大,但从前跟你讲过的那些话每一句都作数,房车全有,拎包入住,你愿意教课我送你上班,你去干架我打下手,护不护得了周全的这海口我不夸,但我活着一日,便与你一处。”

赵云澜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的家底,转眼又朝沈巍笑笑,张开臂膀,“家门不大,容得下两人,肩不宽,可借你一靠。”

沈巍愣愣地看着他,那眼底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东西在翻滚涌动,起起伏伏,看不分明——他还在忍。赵云澜耸耸肩收了手,向后仰倒,双肘撑在床上,他本也没指望沈巍会跟小姑娘似的来个乳燕投怀。

沈巍在他对面坐下,思虑半晌才开口:“赵云澜,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你知道你招惹了一个什么东西吗?”

“如果你想提醒我那些‘千丈戾气所生,来自黄泉之下,三道六界无欲无情无不可斩之物’就免了吧,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说来听听。”

“我本不是什么斩魂使,我是大不敬之地诞生出的鬼族,你见过幽畜的,我们可以同族相残,骨子里就埋着噬血暴虐的基因,而我——”沈巍目光沉沉,话里透出些自嘲,“是鬼王。你所看到的‘沈巍’,不过是我在人间伪装出的一副皮相,你不怕么?”

“我怕?我怕什么。”赵云澜猛然坐起身,将人一把拉过按倒在床上,拨开他额前乱了的发丝,指尖从头皮一路滑到耳后,“我打小就不是吓大的,不敬天地不畏神佛,我还怕你一个小小鬼王。沈巍,那你知道你招惹了个什么东西吗?”

“你得知道你招惹的人名叫赵云澜,他可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充满侵略性的笑容一下咧开至嘴角,这一刻的他看上去竟染了几分邪气,比之躺在他身下的沈巍,反倒更有几分鬼王的模样,赵云澜附身凑近沈巍耳侧,呼出一口热气,“我要定了,你跑不了。”

“你的生活本不该如此。”沈巍抿了抿毫无血色的下唇,“你该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子,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跟我在一处,只有无穷无尽的灾厄。”

“我的生活怎么过我自己说了算,你只说你给,或不给。”拇指抹过沈巍的侧脸,在沈巍反应之前,赵云澜便先一步按实了他的两只手腕,照着那苍白的唇瓣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吻来的过于粗暴,沈巍挣扎了几下,压在身上的赵云澜却纹丝不动,反而还伸出舌头继续深入,一只手空出来将他的衬衣从裤腰里抽出来往上一撸,指头活动两下,又把裤子也解开往下褪。沈巍急了,被放开的一只手抵着赵云澜的肩将他推开一些,吻得红肿的嘴唇开合间吐出些热气:“赵云澜!”

“你有无数机会可以推开我。”他们二人的距离仍然极近,赵云澜盯着沈巍的眼睛,手掌从他裸露的腰上抚过,“你要是拿斩魂使来压我,我没办法。可你没有。”

“那是因为……”

“小巍。”赵云澜吻了吻他的额头,“就算你不出现,我这辈子也安生不了,但你出现后,我突然想活得久一些。你懂吗?”

沈巍大约真的是被赵云澜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最终点了点头,阖上双眼。他感受到自己陷入柔软的床垫,蔽体的衣物被一件件褪去,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却又很快被一具灼热的躯体温暖;他感受到那人的小心翼翼与隐忍不发,抚慰过自己全身才敢一点点地进入,那一刻他们彼此相连,呼吸相融,赵云澜唤着他的名字,沈巍颤抖着回应。

他想赵云澜就算不记得前尘往事,也应当知道“斩魂使”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什么叫“大煞无魂之人”,可他就是这么不怕伤不怕死。沈巍也便应该明白,从他们见面的那一天开始,这一切因果就已经开始运转,逃也晚了。

你说你不会放手,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这一觉睡得舒坦,赵云澜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窗帘子都挡不住外面的大日头,他低头,发现沈巍背对着自己还在睡,于是便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沈巍的睡眠本就浅,这么一动立刻便醒了,睁着眼半天才恢复清明,昨晚那些疯狂的情事断断续续地浮现在脑海中,不敢回头去看赵云澜。

“我知道还有很多事你没告诉我,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给我听。”

“比如?”

“比如昆仑、镇魂灯、鬼族,还有那什么劳什子的大封。”赵云澜随便说了几个关键字,就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查,哪个更危险?”

“你拿自己威胁我?”沈巍想说这人的脸皮厚得快赶上城墙了。

“对啊。”

“……”

沈巍突然觉得,原先他仅仅作为教授的时候,对上赵云澜多少还有些话语权,身份一揭穿,不仅没有起到任何威慑,怎么反而地位更低了?只能说他的把柄未免太明显了,赵云澜也太会利用。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挑戒指?”

“随你。”沈巍懒得与他争无谓之口舌,拉过被子往头上一蒙,不理他了。

 

于是赵云澜原本为结婚准备的一切再次提上了日程,戒指是二人一块去订的,起先赵云澜带着沈巍一个男人进门,那店员还懵了一下,可沈巍对她报以一笑之后,立马就给迷得晕头转向只会说“好”了。赵云澜为此还吃了好大一缸醋,搞得直到他二人双双回到特调处,一进门祝红就嚷嚷:“哪来的这么大酸味?”

楚恕之最终没能劝住他们家大人慎重考虑跟赵云澜的婚事,还在神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巍就是斩魂使这件事虽然令人吃惊,但也没那么难接受,他们特调处的奇葩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多一个不多。生活继续,沈巍仍旧上他的课,赵云澜抓他的鬼,只是再碰到打不过的就直接回家告状,隔天就能见到地府的判官拎着犯人满脸堆笑上门赔罪,临走前判官的眼神总在沈巍身上打转,赵云澜便将人往自己身后一拉,呵呵一笑:“慢走不送。”

摆明了——你们地府自己玩,不要想着打我家小巍的主意。

判官只得悻悻然打道回府。

对于赵云澜而言,最大的一点变化大约是,再听到什么鬼东西闯进了龙城大学时,他不必再心急如焚地赶过去了。龙城大学有沈巍坐镇,在那儿惹是生非,真是找死都不给自己找个痛快。

旁的人不知道,他们可是见过沈巍穿着西装砍人的模样,当时他急着保护赵云澜,竟是连黑袍都没顾得上召出换上,斩魂刀在手,横竖这么一劈,手法干脆利落,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看得身后观战的特调处众人纷纷在脑内回想自己过去是否有什么对沈教授不敬的地方。

可惜他们处长并没有这种自知之明,还不要脸的往上凑,作势就要去揽他的腰,说:“哎呦小巍你慢点,腰还酸不酸?”

沈巍不确定有没有别人听到,他回头瞪了赵云澜一眼,却也没什么威慑力,没能止住那人满嘴的胡话。只是赵云澜还没靠过来,沈巍眼角余光便瞥到一只小鬼又扑了上来,他毫不犹豫地扭身挥斩,同时说道:“莫要胡言乱语。”

特调处众人又往后退了一步,顺便在心里祝赵云澜长命百岁。

 

又过了两天,订做的戒指到了,赵云澜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一大早就在特调处招呼着大家一起布置。他本想把动静搞得再大些,但沈巍脸皮薄,要是跑去学校求婚,隔天就能上新闻头条,别再把人给吓回地府去,他不能冒这个险,便只能在处里委屈一下。

沈巍下了课,刚走出校门就看到赵云澜那骚包的红色越野在门口横着,来往的人有几个都认识他了,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应了,等看到沈巍来了,便一把摘了墨镜跑过来,献殷勤似的接过了他手中并不多沉重的公文包。沈巍上下打量着他,赵云澜今天穿得很靓,头发看起来精心梳理过,胡子刮了刮不显得那么邋遢,眼睛也亮亮的,整个人容光焕发,像个得了夸奖的小孩儿。

“你今天好像格外高兴。”

“有么?哈哈可能吧。”赵云澜挠挠头发,车还在路上跑,心却已经飞回了处里,他几乎不敢去看身侧坐着的人,怕看一眼就要忍不住将那句话脱口而出了。

等到了特调处门前,赵云澜叫他把眼睛闭上,沈巍很听话,让赵云澜牵引着进去站定。沈巍侧头去听,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声响,直到赵云澜说睁眼,他才缓缓打开双眼。

沈巍见过这世间许多种风景,盛大如君王祭天,渺小如凡人下葬,美的丑的精致的普通的,眨眼的功夫便消散了,在他这里留不下一丝痕迹。千万年无人在意他,无人与他作伴,无人知他温饱饥寒,也无一种风景是为他。但他知道,如今眼前这一番布置,是为他,那一对戒指,是给他。

赵云澜的眼里,是他。

沈巍没什么想要的,可赵云澜给他的,哪怕是一滴水,他也能当海饮下。

“沈巍同志,兼,斩魂使大人,我,特调处处长,赵云澜,山河为证,天地为鉴,正式向你提出邀请——”赵云澜的眼睛永远是那般明亮,沈巍在他眼里找到的自己从不曾蒙上黑暗,“从此结为伴侣,不离不弃。若是哪天我死了,奈何桥上我不喝孟婆汤,也麻烦您找到我的下一世。”

“死不死的,求婚的日子你就说这个?”沈巍嗔道。

赵云澜嘿嘿一笑,全然不在意,也不等沈巍回话,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拉过对方的手,将戒指往上一套,又送至唇边轻轻一吻。

“后悔可来不及了。”

沈巍垂眼看着戒指,在四周骤然炸开漫天飞舞的礼花中,主动凑至赵云澜脸侧,付以一个极轻极轻的亲吻,触之即分,吻却滚烫。

“不悔。”他说。




>哈哈感谢各位喜欢,我就一个诈尸更新的号,关注不关注的都可以啦

>ok,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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