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渡关山

　　

　　不论王杰希如何劝阻叶修不要冲动，叶修还是固执地订了机票，第二天睡醒了就拽上王杰希飞往B市。兴欣的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叶修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张严肃脸，交代他们训练任务不能落下，他回来之后挨个检查。

　　这个样子的叶修有一种让人无条件服从的威慑力，但陈果还是强硬的站了出来，逼着叶修说出了什么事情才可以放他走。叶修沉默，但抬头看了一遍眼前站着的这些队友，苏沐橙朝他点点头，最后他看向王杰希，王杰希也表示说清楚会比较好。

　　“我们的事情被我家老头儿知道了，他很传统的一个人，我们回去解决一下。”

　　唐柔第一次站出来，说：“需要帮忙吗？”

　　叶修苦笑着摇摇头，叹气道：“没什么用，我回去跟他谈谈，成就成，不成我再回来。”

　　“老大别放弃！”包子虽然一头雾水，但看出了叶修的忧虑。

　　“你老大什么人你还不知道？”魏琛一巴掌拍在包子背上，斥道，随后他又看向叶修，“走好昂，正好你走了老夫就可以带着这帮小朋友搞一票大的！”

　　“没了我，你最多也就拾拾荒吧，千万别累着您那老腰。”

　　“快滚快滚！可让你俩腻歪死了，天天发狗粮齁得老夫咽炎都要犯了！”

　　

　　

　　他们时间不多，一路都匆匆忙忙的，过去这么多年，好在叶修还能根据地图找到他们家的别墅，再次站在那扇大铁门前，叶修有些感慨。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他本以为自己出去闯，闯出了一点成绩再回来能得到父亲的谅解，最后却还是不欢而散。

　　堂堂叶家，如果时代往前推个几千年，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名门望族了。

　　可是却出了他这么一个纨绔子弟，离家出走打游戏，成为家族的耻辱。而现在他再次回来，却不是来请求原谅，甚至还牵着一个男人的手，他是来请求一个应允的。

　　凭叶家的势力想把他抓回去非常容易，王杰希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又考虑到叶修现在正在组建战队的关键时期，如果受到家庭方面的施压将会更加艰难，才独自找上了叶父。藤条造成的伤虽然疼，但慢慢好了也就没事了，他挨这一顿打，能让叶父消消气，换来叶修前进路上的顺利，值得。

　　

　　叶修深吸一口气，攥着王杰希的手心一直在冒汗，他紧张，却不害怕。他既然来到这里，推开这扇门，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狂风暴雨的准备，他要为他挚爱之人搏一把，也是为他自己的将来做一次抗争。

　　早在两人在一起之前，叶修就考虑过很多种情况，各种各样的目光与评价，来自社会、身边各色人群的压力，他都有把握挺过去。可这所有的后果里，不包括让王杰希受伤这一条。

　　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父亲还要动手，那不管什么惩罚都自己担下。左右不过是挨顿打，扇两个巴掌，叶修一脸视死如归地走进叶家的大门，王杰希直接是被拽着走。

　　“小修？”叶母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叶修回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一边三两步冲下来一边朝书房里招呼叶父，“小修回来了！”

　　“妈。”叶修也往前走了几步，把王杰希拉到身边来，“这是王杰希。”

　　“伯母好。”其实前不久刚见过，王杰希依然微笑着说话，没有失了礼数。

　　“你这孩子！”叶母走过来，眼里满是心疼，“怎么样，伤好了吗？”

　　“没事了，谢谢伯母关心。”

　　做妈妈的终归心软一点，她虽然也不太赞同叶修要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但看到王杰希被丈夫打成那个样子硬是一声没吭，说什么也不肯放弃叶修的时候，她这颗心就再也硬不起来了。结婚生子，的确是人一生中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但她那个大儿子，却怎么看都不像个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满心装着的只有那个叫“荣耀”的游戏，恐怕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如今却有一个男人肯为了他挨打。

　　

　　他们三个还在这里寒暄，叶父便从楼上下来了，叶修抬头去看，准备迎接他父亲的一通呵斥，结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爹的目光落在王杰希身上，叶修非常警惕地将人挡在身后，谁成想叶父竟然冲王杰希点了点头。什么情况？叶修顶着满头的问号，就差发出三声“喵喵喵”了。

　　“你上来。”叶父终于看向自己的亲儿子，说完转身又回书房了。

　　王杰希拍拍叶修的手背叫他控制情绪，叶修笑着说：“你以为我几岁啊。”

　　叶修跟叶父进了书房，又在父亲的指示下坐在另一张藤椅上，房间里的气氛没有想象中那样沉重压抑，相反的，他父亲看向自己的眼睛里竟然还很平静？尽管如此，叶修还是咽了咽口水，心里盘算着该先说点什么。

　　“你应该感谢他。”叶父目光如炬，“他跟我谈了很多。”

　　“很多是指？”

　　“爱情、家庭、生活，还有你们。”叶父说，“但是叶修，不管他说了什么，你还是叶家的儿子，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叶家的脸面。这些年你在外面打游戏，可你现在做到了什么？你被自己的战队驱逐，嘉世这个俱乐部与你理念不合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你是不是也该认识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有多天真。”

　　一昧地追求胜负，这就是叶修想要的荣耀，可他这种观念在如今越来越商业化的联盟，甚至整个社会中都是生存不下去的。若他不懂世故，纯洁如白纸，叶父或许也不会如此要求，可他知道儿子明白人情世事，如果叶修想做，没有做不成的。

　　“现在你退役了，却又跟男人搞在一起，你很清楚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他。”叶父说话的时候无波无澜，却一直凝视着叶修的一举一动，甚至他手指微动等细微的变化都收进眼底，“王杰希是个好孩子，你自己无所谓，你要拉着他跟你一起受千夫所指？”

　　“你年纪也不小了，很多道理不用我说给你听，什么才是你该做的，哪些是你不该做的，你身上有你要承担的责任，他也有他自己的。两个男人能走多远？聪明的人不会选择对自己不利的情况，趁着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不要让自己后悔。”

　　“您说完了？”叶修腰板挺得笔直，以同样坚定而平静的目光跟自己的父亲对视，“我也有一些话要告诉您，顺便也是回答您刚才所有的疑问与怀疑。”

　　“关于荣耀，我不想再与您争辩太多，如果后悔，那十年前我就回家了。”在打游戏这件事上，叶修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也不否认父亲对待电竞行业的意见，“我当然不想拉着他一起受人偏见，可眼睛、嘴巴都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旁人怎么看我们，怎么议论，终归都是旁人，如果我会因为害怕这些而跟他分开，那么一开始我就不会朝他迈出一步。”

　　父子二人始终对视着，没有谁避开，没有谁放弃，他们是父子，从彼此眼中就能读出很多东西。而叶父也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不管叶修说什么，他都静静地听下去，他同样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看他露出跟多年前那次从外面回家时一模一样的眼神——坚如磐石。

　　那时候他为了一个游戏忤逆、出走，独自漂泊，虽然辛苦，却似乎乐在其中。

　　现在他再次坐在自己面前，为了一个男人，一颗心输得一败涂地，却甘之如饴。

　　这或许就是他们叶家人的特点：认准了什么，便固执到死。

　　“我的一个朋友跟我说‘人选择一个人，是因为合适，无关性别’，我喜欢他，我爱他，我觉得跟他一起生活就很好，只因为他是王杰希，除了他，旁的什么人都不行。”讲起王杰希，叶修被话语拉得无比冷峻的面部线条似乎也柔和了几分，“您问我们能走多远，谁又能知道呢？或许明天吵个架就分了，或许就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过去，这是需要时间去给出答案的事情。”

　　“到我这颗心不再因他而跳动的那一天为止，”叶修说，“我不会后悔。”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叶父面前的茶已经不再散发热气，他却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冷的茶水下肚，可他还是被叶修眼底熊熊燃烧的火焰炙烤着。他的儿子仍然年轻，却早已变得成熟稳重，他从来都不鲁莽，也顽强坚韧，虽然爱好是打游戏，却拥有许多人身上没有的优点。

　　没有商人那种趋利避害的头脑，叶修其实是一个只懂得为自己热爱的付出一切的人，永远少年般纵情高歌，风雨无惧。

　　“如果我要你做一个选择呢。”叶父道，“家庭、荣耀、还有你和他。”

　　“这太难了。”叶修很坦诚地回答，“但这是一个没有价值的选择，这三者，都不可衡量。”

　　叶父又盯了叶修一会儿，突然大笑两声，手掌拍在桌子上，站起。

　　“好小子，你们两个，”他说，“竟然给出一样的答案。”

　　这回叶修终于愣住了，他就说老头子怎么突然问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就跟网上那个妈和女朋友掉河里先救哪一个一样无脑，搞了半天是在试探他们。叶修也站了起来，看着父亲行至自己面前，脸色已经变回最初的冷峻。

　　“但这不代表我就支持你们，你好自为之。”

　　不支持，却也不反对，叶修心想，这已经是超出预料的好结果了。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回答吧。

　　

　　

　　事情解决的比预想中要顺利，晚上叶秋从公司回来，进门看到自己的混账哥哥和他的恋人跟父母坐在一桌，差点一个电话直接打给警局和医院，请他们准备一下来叶家宅子接人。谁知饭桌上竟然意外的祥和宁静，叶父似乎对王杰希的印象很不错，饭后还跟人又聊了两个小时，叶修就在一边端茶送水，亲儿子活得不如“儿媳”。

　　叶母闲得无聊就逛逛网上商城，看见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就全丢进购物车，最后交给小儿子去付款。叶秋当然不在乎这点小钱，随手给清了之后，又瞅瞅那边献殷勤的兄长，当即拨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秘书。

　　“订一批新货，不用正装，休闲装。不是我穿，尺码按照我的稍微小一点。”叶秋说，“做好了直接送到……稍等。”

　　他将手机拿离耳侧，冲叶修喊了一声：“哥，你现在住哪儿？”

　　“上林苑！”

　　叶秋又给秘书报了地址，挂断后发现母亲正看着自己，她笑着说：“给小修买的？”

　　“随便置办点。他好歹也是个队长，以后抛头露面的，不能穿的太寒酸。”

　　

　　到了晚上，叶修说带着王杰希去自己房间，叶父却喝了一声，说：“你俩分开，小王住客房，家里不缺这一个房间。”

　　“爸……”

　　“有意见？”

　　“……没有。”

　　王杰希和叶修只好分房睡觉，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月色很好，无人失眠。

　　

　　

　　或许是前一天折腾得有些累了，又或许家里的气息终究还是令人安心的，叶修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到早上十点才睁眼。他掀开被子仔细看了看墙上的表，也是奇怪，按照常理他家老头子绝对不会让自己睡到这个时间，大清早五六点就得把他拽起来。

　　蹬上拖鞋，叶修在卫生间洗漱一番，理了理翘起来的头发才打开房门。结果这一开，一个巨型物体直接朝他的方向倒在了地上，叶修定神看去——包子？

　　“包子？包子醒醒！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嗯？老大！是老大！”包荣兴看清楚叶修的脸之后，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抱住叶修的脖子，“老大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被扣押了！没关系我挖条密道带你逃出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叶修需要整理一下思绪才能明白包子的话，他一边把人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一边往楼下走，然后毫不意外地在客厅看到兴欣的一众成员。

　　“发生了什么，老板娘，”叶修问，“咱们上林苑一夜之间装修得这么好！”

　　“装修你个鬼！我们是过来找你的！”陈果颇有底气地说道，她偷瞄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叶父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沐沐都跟我们说了，这不是怕你们俩回不来，我们兴欣的队长可只有一个。”

　　叶修简直哭笑不得，这群人的脑回路都是什么接的，不过是当天晚上没有回去，还以为他被自家人绑架了不成？再者，苏沐橙到底怎么跟他们形容的自己的家庭环境，看他们这架势似乎觉得他和王杰希必死无疑。

　　“还不快下来，懒懒散散像什么样子！”

　　“是是是……”

　　叶修快马加鞭的下楼，偌大的客厅里这次可真是派上了用场，凡是能坐的地方都有人，会说话的靠前坐，比如唐柔就和他父亲聊得很好，沉默寡言的就靠角落，比如莫凡除了一开始给了叶修一个嫌弃的眼神，就再没抬过头。

　　“唐姑娘竟然也会选择去打游戏，我实在有些吃惊。”叶父不得不惊讶于叶修的本事，他竟然能把唐氏集团的千金给哄去跟他一起打游戏，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一种本事。

　　“没什么，在这之前，我还一直做着网管。”唐柔的气质很出众，而且能根据环境的变化改变自身的形象，例如在网吧里她就真的是一个网吧小妹，而到了叶父这种级别的人面前，那一身良好的修养就全部展现出来了，“父亲也支持我，只要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也相信我的能力。”

　　这话搁在叶父耳里便多少有些刺痛了，同样是有名望的家族，唐家就这样放任自己的女儿出去闯荡，当网管也好打游戏也罢，可他从小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是不是真的要求的、管束的太多了？不然这两个孩子当年也不会争先恐后的想离家出走。

　　“我想，您可以再等等看。”唐柔看向正在跟叶母挨个介绍人的叶修，“他现在虽然退役了，可他已经聚集起了这么多人，从一无所有到总冠军，是不是很有挑战性呢。”

　　“我从来都不怀疑他的能力。”叶父说，“只是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拿着优秀的资源去走一条更困难的路。”

　　“因为有爱，才显得优秀。”唐柔笑道。

　　“哦，你们也和他一样吗？”

　　“不然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唐柔反问。

　　陈果这时从沙发的另一头走过来，对他说道：“叶先生，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但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对于荣耀的热爱。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一个人的身边，相互扶持，相互鼓励，毫无犹豫地一步步前进，也正因为有他带领，我相信这支队伍会一直走下去。”

　　叶父也站起来，从唐柔、陈果、苏沐橙，到安文逸、乔一帆、魏琛、罗辑、包荣兴、莫凡这些人身上一个个看过去，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然后将叶修推搡着到最前面来。叶修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衣服松松垮垮的，好不容易在他的注视下站直了，却还笑得有点傻。

　　“看来他们很信任你。”也非常在乎叶修，不然不会听说了他的家庭情况就火急火燎地一大早赶到B市来，虽然性格各异，甚至称得上古怪奇葩，他却能在每个人眼里找到同样的东西。

　　对一份东西的执着与热爱能让人的眼神变得不同，想来他们对荣耀是如此，对叶修，也是如此。

　　“呵呵，应该的。”

　　“哼，大言不惭。”他也听说过叶修在那个职业联盟里的情况，各种荣誉称号加身，的确有不谦虚的资本，曾经他觉得叶修做得再好也就是一个打游戏的，可现在看看，玩物丧志的还不止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

　　虽然玩物丧志，却意外地让人感觉安心可靠。

　　那么多的人因为他聚集在一起，那么多的人因为他欢喜悲伤，那么多的人在使用他创造的连招技能，就算退役了，也还是有那么多的人记得他曾经铸就的传奇，记得他的名号与实力。就像一个在江湖上混迹久了突然退隐的大侠，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每过一处，依然能将搅动风云，聚拢人心。

　　就算他站在那里软得像一滩泥，还是有人能够给予他绝对的信任。

　　果真如王杰希那日对他所言：叶修太好，叫人不自觉靠近。

　　

　　叶父的目光再次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视线落在叶修身上，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性子直嘴巴毒，竟然在外面交到了这么多值得信任的朋友，以及……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到那个一直站在不远处观望着一切的男人。

　　那人在看着叶修，温柔得怕是能从目光里剥离出一根根百转千结的情丝来。

　　那就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伴侣——王杰希。

　　坚持了那么多年，不仅没将儿子带回家，最后还让他跟别的男人跑了。叶父在心底默默叹气，却也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一场战役，是他输了。

　　人情世故、传统伦理，通通输给他们之间的羁绊。

　　

　　

　　在叶母的挽留下，兴欣所有人都留在叶家吃了一顿午饭，饭桌上魏琛就一个劲儿的感慨自己受到了欺骗，曾经他以为大家都一样穷，后来自己那份攻略卖了几千万身价倍涨高兴得不得了，结果现在跟叶修一比，人家才是真·壕。其实要不是事发突然，谁也不会想到叶修竟然还是个富二代，果然是不好好打游戏，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叶修就在饭桌底下踹魏琛，俩人怼来怼去，你一脚我一脚差点没在饭桌上打起来，还是王杰希拉拉叶修的袖子让他注意一下叶父的脸色，怕是再不消停今天叶家大宅就真要叫警车和救护车了。一顿饭有惊无险的吃完，叶修说既然没事了就赶紧回去，挑战赛在即，还集体跑出来翘班，也都心大的可以。

　　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门，叶秋跟着去送送，叶父却是突然叫住叶修。

　　“叶修！”他虽然人过中年，身子骨却很硬朗，这一声叫得中气十足，“你是叶家的儿子，不管做什么，给我做出成绩来，堂堂正正地站到最高处去！”

　　“如果你的选择是对的，那就证明给我看！”

　　昂首挺胸，阔步人生，永远前进，永不回头。

　　

　　“当然。”叶修在众人的簇拥下转身朝父母挥挥手，“我可是职业选手。”

　　

　　

　　阳光那么好，他们打闹着远去，直到身影全部没入地平线，一个人坚定而温柔的嗓音却仍然在耳畔回响。

　　他说，爱与荣耀，都要没有遗憾。

　　山高水远，来日方长。

　　愿光明永远照耀热烈的少年们。

　　

　　

　　“王杰希。”

　　叶修唤他，却没有下文，王杰希也只回了一声“嗯”没有追问，他们并肩走着，夏风从交握的指缝中穿行而过，暧昧缱绻，一点点抚平岁月的曲折。我看着你，你陪着我，从此，世上无你我战不胜之物。

　　现在我终于感谢那日全明星的场馆外，你拉住我的一刻。

　　从那之后，你我今生的思念与眷恋纠缠相融，有道是——

　　长风无尽，深爱无言。

　　

        ——————————————

       最后总算点了个题，给自己鼓掌（不是

       昨晚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感慨自己挑战的第一篇原著向完结了，开坑之前设想的都很好，什么现实主义啊虐恋情深啊可惜现在看看啥也没写出来，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叶修追求老王最后皆大欢喜的故事。

      我的人生阅历毕竟还是不足，对于社会、对于生活还不能很好的展现出来，路要慢慢地走，故事也慢慢地讲。虽然个人情感经历算是蛮丰富的，有男有女，痛也痛过，笑也笑过，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多么不惜一切、留住一个人又是多么的难，写故事的时候无意间也把这些情感带入进去。

      同性真的很难，家庭、朋友、社会传统，异性站在你面前说“我喜欢你”只有一个解释，可同性就有了另一种很残忍的朋友的解释，这是性别上的本质差异，是深埋在所有人心中难以更改的传统观念。

      可这世上终究还是会有一个人，当他站在你面前，那些观念、传统都不再重要，他就是最好的，最合适的，除他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我管你是男是女。

      正如叶修对王杰希，也如王杰希对叶修。

      

    “长风不语”四字取自“浅喜如苍狗，深爱如长风”这句话，只是因为这个题目我很喜欢，便有了这一系列的故事，bug有，别扭的地方也有，感谢所有一直支持我写完的朋友们，这一路上有喜有悲，希望我幸不辱命。

       番外会有，但因为收录进本子里所以暂时不会放出，等《折梅录》完售了会整理成文档一起分享。

       

       他们的路还在继续，长风划过之处，有我爱你的话语。

       有爱、有梦想，便始终年轻。

       愿阳光永远照耀热烈的少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