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渡关山

　　

        过了圣诞就是元旦，荣耀里的活动接连不断，只是奖励没有圣诞那次丰厚，又都是诸如电脑键盘等实物奖励，对于如今的叶修而言就没什么吸引力了。看着有人说这次活动任务的繁琐程度和难度有可能三天都完不成，叶修再看看自己完成消耗的时间——三个小时，呃，真是没太大意思。

　　任务没太大难度，叶修也没把荣耀界面开成全屏，他正操纵着角色往领奖的地点移动，QQ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中午十一点半，估计王杰希又是趁着吃饭的功夫来聊天，问他是不是在做活动任务。

　　叶修给他敲了一个“是”，荣耀里抽奖的界面也打开了，他随便一点。

　　“没啥意思，不如圣诞奖励多。”他刚说完，打眼一瞅最终的奖品，一元充值代金券？他的人品是不是叫这阵子卖攻略卖得太好给败光了？但已成定局，叶修也没去计较太多，只是跟王杰希吐槽了一句。

　　“这可能就是，天行有常，报应不爽？”

　　王杰希在对面没忍住笑，他虽然不混迹网游，但也能从公会那边的人听说君莫笑的辉煌事迹，一开始是霸占副本记录，后来又四处打工赚得盆满钵满，可以说是只要你出得起材料装备，不管是争夺记录榜单还是杀人抢劫，保准只有你要求不到的，没有君莫笑完成不了的，就算是对家请了战队的人来，君莫笑照样能拉一队人再给你怼回去。再后来不干打手了，转行做技术供应人员，现在他写的攻略在各大公会手里流通已经不是秘密。

　　俩人趁着空档，又随便聊了几句，你怼我我怼你，看上去嘲讽味儿十足，暗含着的还是那股子互宠劲儿。他们或许也是一时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是午休时间许多人都在用餐的微草餐厅，一个是人来人往的网吧。

　　微草的队员们早就发现他们队长一有空闲就拿起手机发消息，发完之后盯着屏幕再看一会儿，那种神情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很温柔，就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王杰希这人身上所有的严肃与气场都柔化了，他站在那里，不再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而是包容与宽阔的大海。

　　也许，是王杰希终于把那人追到手了？大家猜测着。但到底是哪个幸运女孩儿？能把他们队长软化成这样，天天一拿起手机就跟吃了蜜糖似的，那浅浅的笑容以前很少能见到，现在见多了，油腻得有些伤害单身狗。

　　“有没有人敢去看看队长手机屏幕？”有人试图撺掇出一位身先士卒的勇士。

　　然而并没有人会让他的当，上次就因为他们在训练期间好奇王杰希的恋人对象，不过是说了两句，正好被推门回来的王杰希听见了，当晚便加训了半个小时。大家好奇归好奇，但王杰希不说，谁也没那个胆子去问具体是谁。

　　而叶修这边，虽然四周都是网吧的顾客没人注意他的聊天窗口，却架不住有人跑到吸烟区来找他，陈果不喜欢烟味儿一般不会过来，有事都是让唐柔来找。而叶修戴着耳机一边玩荣耀一边跟王杰希聊天，根本没注意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不免有些尴尬。

　　聊天的内容其实没什么明显倾向，但以唐柔的聪明程度……叶修迟疑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

　　“果果说她任务不会，找你帮忙。”

　　“哦。”叶修能理解，这个任务对于他而言很轻松，但对普通玩家还是有难度的，不然没有挑战性也就失去活动的乐趣了，他关了所有窗口站起身，随口问道，“你呢，做得怎么样？”

　　“还行。”

　　那就是没什么问题了，叶修笑笑，跟唐柔往前台走。刚绕过一个柱子，唐柔突然说：“抱歉，我不是有意看到的。”

　　叶修差点平地绊一下，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唐柔也就自动接下了自己的话头。

　　“上次给你寄东西的，也是他？”

　　“那么明显？”

　　“嗯，至少我一看你们的对话就能感觉出来，稍微联系一下，不难推测。”

　　叶修在后面暗自抓狂，他真是没想到暴露得这么快，虽然谈恋爱是个人私事，但因为社会人群对同性恋爱的不看好或者不接受，他终究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呃……是挺难接受的哈。”唐柔有话要说，故意走得慢了些，叶修也是一样，但说完之后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

　　唐柔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身对叶修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挺好的。”

　　叶修眨巴着眼睛看她，竟还有几分呆萌的模样。唐柔笑起来，眼神依旧淡然且清澈，看起来是真的不在意，没有掩饰——当然，她也从来不是掩饰的性格。于是她继续解释。

　　“你们是同行，又都很厉害，能互相理解、照顾，既然两情相悦，在一起也很正常。”

　　“呵。”叶修有些窘迫，他向来觉得自己对很多事情都看的透彻开明，这次却是他把别人想得狭隘了，“可惜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这样想。”

　　唐柔没有否认这一点，他们不在意性别，却不代表这个社会能轻易的接受自古以来留下来的繁衍生息的传统。但她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可我觉得，人选择另一个人，是因为合适，这无关性别。”

　　唐柔的谈吐非凡，这一点早在与她结识的时候叶修就意识到了，今天他又因为这姑娘的一句话愣在原地。无关性别，说的多好，爱情本来就是无关性别的。

　　如果说喜欢是一种生理上的冲动，因为人海茫茫，有很多人是你偶然遇见时产生的刹那欢喜，可爱情不一样，它终有一日会变成生活，变成你人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和谁在一起，他长得如何，姓名性别家世境况……这些都只是附属品，是以这个人基础的上层建筑。

　　“你觉得我们很合适？”

　　“我没怎么跟他接触过，只是直觉。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可以见见他。”唐柔的确跟王杰希接触不多，只是在竞技场有过一面之缘，她拒绝了王杰希发出的职业邀请，“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诶这半天了你俩聊啥呢！”陈果估计是半天等不着人，直接朝这边冲了过来，唐柔和叶修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的开始扯谎，说他们在讨论元旦的活动。陈果不疑有他，拉了叶修就走，念念叨叨这次的任务有多烦人，叶修被拽着还艰难地侧身朝唐柔比了一个大拇指，转身就去安抚老板娘的情绪了。

　　

　　

　　元旦过去，作为一个资深荣耀玩家，叶修当然不会忘记全明星周末这种盛大集会，不过他虽然年年都在24全明星的投票榜上，却没一次是正经露脸参加的，要不是因为正式活动不能随意缺席，他根本懒得参与。今年倒也好，退役了，他的名字早就从投票中抹去，也省得往S市颠簸一趟了。

　　可或许就是天不遂人愿，该来的躲不掉，陈果弄了三张票，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又拉上唐柔，仨人周五下午就抵达了S市的酒店。陈果第一次来，一想到能在现场观看全明星的盛况那颗心就扑通扑通成倍加速，虽然不认识路，但好在有叶修，三人抵达会场的过程也还算顺利。

　　陈果是叶秋和苏沐橙的粉丝，今年的全明星没有了叶秋，只剩下苏沐橙，但也足以让陈果在开场秀时发出疯狂的喊叫。唐柔有些无奈地朝叶修看了一眼，叶修也很无奈，俩人不约而同地往座位边缘挪了挪，装作不认识陈果的样子。

　　开场秀每年都有，介绍今年入选的24位全明星选手，让不管是老粉还是新粉都能根据出场角色对应着手里那本小册子，对每个人多少有些了解。陈果兴高采烈的跟唐柔科普，叶修却是兴致缺缺，因为上午起得早，现在还有些困倦。

　　突然，全场黑了下来。

　　叶修跟大多数观众的反应一致，有些惊讶，接着，一道光柱打出，王不留行单独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骑上扫把飞向半空，扭头甩出一个红色的药瓶，前后不过半秒，立刻有人认出这是魔道学者的其中一个技能——熔岩烧瓶。

　　这突然的表演也让叶修打起了精神，他在来之前听王杰希提到过，今年的全明星将会展示一项新技术，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叶修现在大约明白了——全息投影。当真是个不小的惊喜。

　　魔道学者这个职业的技能本身就非常华丽，王不留行威风凛凛在赛场上这么一通表演，可谓是赚足了观众的目光，而叶修也非常专注地盯着王不留行的每一个动作。唐柔注意到他眼神中细微的变化，但很快将视线移回来，陈果昨天还在问叶修女朋友是不是荣耀粉会不会来一起看比赛，叶修为难了半天只好说她没空，陈果将信将疑，只觉得叶修身上的疑点又多了一个。

　　王不留行之后，其余的23个角色也都挨个出场将技能演示了一个遍，最后还来了一场对战，全息投影带来的视觉震感牵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包括叶修，他已经在思考这次技术变革即将带来的各种东西了。他这一神游，就错过了第一场新秀挑战赛，但等到第二场开始的时候，他的大脑就跟自动化运转一样，自己检测到了一个名字的出现，硬是让他从无边无际的思绪中回到了现实。

　　高英杰对王杰希。

　　这的确是非常有噱头的一场比赛，高英杰从出道开始就被捧在掌心里，是微草的天才少年，王杰希的接班人，外界关于他的传闻只多不少，沸沸扬扬。今天终于能在赛场上跟他的前辈，也是队长一较高下，看看斤两，观众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

　　可就在王杰希走上台之后，叶修远远望着，嘴角的那一点浅笑几乎是在瞬间就消失殆尽，甚至还向下撇去。而随着比赛的进行，两个魔道学者倾尽全力的战斗场面炫到人眼花缭乱，选手席观众席皆是议论纷纷，唯独微草战队那边一言不发，气氛凝重，叫人不敢轻易上前询问。

　　叶修本人也是神情肃穆得像是在看一场庄严的仪式，目光灼热且专注，陈果本想戳他一下，却被此时叶修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给惊住了，又默默地退了回来。唐柔刚接触荣耀不久，但看叶修的脸色，她猜测这场战斗大约不是新秀挑战前辈那么简单，只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

　　所以她想，此时的叶修眼里看到的，与她们不是一个世界。

　　

　　

　　前面的职业选手席也非常热闹，身为舆论上微草的对家，蓝雨这边的讨论更加热烈一些，喻文州和黄少天交流着意见，黄少天指出王杰希一世英名要毁在这里，喻文州却是看出了这一场比赛的真正用意——故意输掉捧新人。喻文州何等聪明，在战术分析上从来没让人失望过，他看出了王杰希的用心良苦，却也倍感无奈。

　　“他这个队长，可以说是整个联盟里最劳心劳力的了。”

　　“诶队长你这样说不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联盟里哪个队长不是劳心劳力的，你看你不也是整天研究战术做训练计划，还得复盘开会各种事情。要我说，对付一个新人哪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就算是天赋好有潜力，传授一下经验开个小灶不就完了，我看王杰希这家伙根本不是在培养新人，养儿子还差不多。”

　　“这可比养儿子牺牲大多了，他几乎把自己的全部都赌上了。”喻文州说，“为了微草，他对自己也够狠。”

　　黄少天还在一旁叨叨王杰希故意输这一场有多天真想直接揭穿他，喻文州拦住他，话锋一转，问了一句：“叶秋来了么？”

　　黄少天哪知道叶秋来没来，那家伙退役前就神出鬼没的，退役后跑到网游里兴风作浪，估计也不会来全明星现场凑热闹。他朝嘉世那边吹了声口哨，苏沐橙却故意不理他，气得他直跺脚。

　　喻文州但笑不语，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后方的观众席扫过去，人实在太多，远些的地方根本看不清脸，但他隐隐有种感觉——叶秋在看。

　　

　　叶秋当然在看。

　　不仅在看，还看得无比认真、严肃，一言不发，据陈果的观察，他甚至都没怎么眨过眼。两个魔道学者之间的碰撞非常激烈，技能每一次对轰都能引得现场观众的连连惊叫，而经过一段时间看似不分上下的胶着，双方角色的血量终于暴露了王杰希被高英杰压制住的事实，这个事实令场馆内的气氛压抑到极点，叶修的脸色更是好像在参加葬礼。

　　王杰希要输了。

　　认识到这一事实的人不在少数，叶修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但在他看来，这个“输”完全是有预谋的，是安排好的一个剧本，知情人和表演者都只有王杰希自己，他甚至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计算在内，最终完成了这场精彩的战斗。

　　王杰希操纵的角色倒地不起的那一刻，场馆内安静了一会儿，接着慢慢响起掌声，结果出人意料，却非常精彩。而在所有鼓掌的人中，有两个人站了起来。

　　喻文州，以及叶修。

　　职业选手席那边对于喻文州的举动多少有些不解，但没人会多说什么，可叶修这边就不一样了，不光是四周的观众，就连陈果都觉得这家伙在犯神经，站起来鼓掌就算了还大声说“很精彩的比赛”，那语气越是严肃，越让人觉得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很精彩的比赛，叶修不否认这一点，但真正令他动容的，是王杰希这份苦心。

　　他从来都知道王杰希将微草看得很重，甚至说，相比起荣耀，王杰希会更在意微草的得失。王杰希是个天才，他从出道的那一刻就与微草紧紧绑在一起，成为队长，被推上风口浪尖，舆论压力，这些都没能打倒他，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慢慢习惯于将微草扛在自己肩上，一刻都不曾放松。

　　现在他意识到自己终有一天也要离开微草，可这份责任还要延续下去，为了战队的未来，他能够牺牲很多东西，包括荣誉，包括名声。所以他选择了高英杰，为了将这个孩子捧上去，将自己的经验全部传授之后，还特意安排这一场战斗激发他的自信。

　　王杰希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叶修在心底叹息着，目光追着台上那个独自离场的背影，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去，却又慢慢坐回去。

　　叶修笑笑，王杰希大约是不希望自己的目的被太多人知道的，这场比赛王杰希策划了多久，个中辛苦可想而知，他既然没有告诉自己，那么就说明不必为他担心。

　　新秀挑战赛还在继续，但在高英杰与王杰希一战后，头条已经确定，乔一帆这种小透明的挑战根本没人放在心上，尽管他开口就要挑战“荣耀第一阵鬼”李轩。结果当然是输了，而且非常惨烈，叶修面色平静，微草那边却是神色激动，都搞不明白乔一帆在搞什么名堂，就这么贸然上去给战队丢人。

　　“我去趟厕所。”

　　说完，叶修就起身从通道穿出去了，陈果问唐柔这家伙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唐柔随口应了两句，心下却比陈果更清楚一点事情始末。

　　

　　

　　散场之后，叶修三人好不容易打到车赶回酒店，捂着饿扁的肚子直接冲向餐厅，电视上在播放关于新秀挑战赛的赛后采访，戴妍琦和轮回的两位没什么亮点，记者们就一股脑的围攻王杰希。王杰希也是个老江湖，面对这种场面根本不慌不忙，把早就打好的腹稿经由嘴皮子念出来，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叶修吃着饭，仰头看着电视画面里的王杰希，感慨又涌了上来。

　　没人会知道王杰希究竟为微草付出了多少，牺牲了什么，感动、赞扬、甚至尊重他都得不到，大多数人会记住的，只是今天这场挑战的结果，那就是王杰希输给了高英杰。联盟最好的队长，他当之无愧。

　　陈果看叶修出神，把他晃醒，叶修笑笑，继续埋头吃饭。

　　

　　吃完饭陈果就和唐柔回房休息了，叶修却说不急，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没有动弹的意思，叶修这么大一个人，又不会自己跑丢，陈果也懒得管他。倒是唐柔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朝叶修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叶修挠挠头发，是女人的直觉太好还是唐柔的刑侦能力出众，怎么自己什么想法都能被她看出来呢？他确实没打算立刻回房间，而是晃悠着走出酒店大门在街边拦了一辆车，报了附近另一家酒店的名字。

　　各大战队来参加全明星都会入住场馆附近的酒店，这一点叶修知道，但让他意外的是，一进门就撞上了熟人。

　　“前辈好啊。”

　　来者不善，绝对的来者不善，叶修心中警铃大作，跟喻文州面对面，这警铃从来没消停过。叶修笑着打哈哈，说真巧啊，你们也住在这家酒店。

　　喻文州的笑意更深了：“前辈还知道哪家住在这里？”

　　“呵呵，不清楚。”

　　“那前辈是来看我的？”

　　“是啊，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叶修故作沉痛，说着就要上去揽喻文州，喻文州却适时的向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到一个很清心寡欲的长度。

　　“前辈想念的，另有其人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修要是再听不出来喻文州意有所指，他就愧对“战术大师”的名头了。对付喻文州这个人，你越是跟他搞弯弯绕绕，最后反而越吃亏，要么就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毫无破绽，一旦被他抓住线索，就不如全部坦白来得痛快。

　　两个都是聪明人，互相对视一眼就能明白个大致意思，叶修坦坦荡荡的承认了，喻文州也就没多做纠缠，只是报给了他一个房间号，最后说：“其实蓝雨住在对面的酒店。”

　　叶修满脑袋都挂着黑色的大问号，盯着喻文州的笑容憋了半天，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心真脏啊。”

　　“过奖。”

　　叶修本来着急上楼，但突然收住脚步，拉着喻文州到偏僻角落里，质问：“说，你小子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六赛季线下聚会，我看到了。”

　　“你！”叶修算是明白了，那次聚会他们三个人都出来上厕所，却没一个真的进了厕所，喻文州道破了那个小号“茯苓”的背后操作者是他，王杰希接着就到了，“偷听别人谈话有意思吗？”

　　“抱歉，我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测。”喻文州说，“从前我就觉得，你和王杰希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你们打出的配合，你模仿出的魔术师打法，这些都不是巧合，也不像是仅靠朋友关系就能产生的。”

　　“人在面对不同关系的人时，所表现出来的情绪、状态、语调以及行为，都是不一样的，在你身上看到的，在王杰希身上同样也有。”喻文州继续陈述自己的见解，“今天王杰希的做法只要你看到，就一定会明白其中深意，我想你会来。”

　　“啧啧，文州啊，你知道这么多，是很危险的。”叶修眯起眼睛，试图威胁。

　　喻文州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笑：“前辈是打算给我封口费吗？”

　　“我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吧？”

　　“那就少抢几次蓝溪阁的BOSS吧。”喻文州也很心疼自家公会，看他们被君莫笑折磨的样子，实在不忍。

　　“好说。”

　　说完，叶修就转身去找电梯上楼，喻文州看着他的身影被电梯门挤压成一条细线最终消失，眼底终于不再平静，一丝惆怅在里面翻滚。王杰希和叶修，谁能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会走到一起，如果不是今天叶修亲口承认，他仍然抱有怀疑。

　　叶修是顺口问了乔一帆微草住在哪个酒店，却不敢再细问王杰希的房间号，他本想偷偷摸摸地找，喻文州却正好帮了他一个大忙，节省时间，也免得找错了房间暴露太多。来到房门前，叶修却有些迟疑，他其实还没想好要对王杰希说什么，安慰或者赞赏都是多余的，他就是想见王杰希，所以来了。

　　房门打开时，叶修的手还维持着要敲门的动作，两人打了个照面，皆是一怔。

　　“晚上好。”

　　无数的话至嘴边，最后成了这么一句平淡无奇的问好，叶修觉得自己也是没救了。

　　“晚上好。”王杰希竟然也平淡地回答。

　　叶修有点懵，他突然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见见王杰希，对，看他挺好的，面色红润，气息均匀，大小眼依旧，一切正常，自己的突然到访似乎显得有点多余了。心理活动跟跑弹幕似的刷过去上百条，叶修竟然转身就要走，王杰希一惊，连忙拽着人的胳膊将他拉进房间。

　　叶修被人拽着进去，又翻了个个儿，王杰希这厮将他压在了门板上。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啊？哦，说。”叶修回了回神，“辛苦了。”

　　这看似普通的如同客套话一般的三个字，却是真的在慰问王杰希的辛劳。叶修不是说着客套，传到王杰希耳朵里自然也不是，二人四目相对，什么都懂。

　　他们的默契，本就是浑然天成。

　　“那就给我点奖励吧。”

　　王杰希欺身吻上来，叶修下意识地用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却无力阻止这人的猛烈进攻，于是索性眼一闭，嘴一张，纵容着他的放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或许与叶修的初衷相差甚远，但也没什么所谓，王杰希想要奖励，叶修当然会毫不犹豫的给他。

　　因为他挚爱的人是如此优秀，如此伟大，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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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参考蝴蝶蓝原著《全职高手》第三百章至三百一十四章

       *说来今天看原著真是激动得不行，等把本子搞完有空闲我就跑回去再仔细看一遍原著，对一些细节做做笔记整理啥的，现在每次写《长风》都得同时开着兴欣发家史，大事年表以及各战队资料，哦，还有原著小说……盯一下午电脑了，眼睛都花了（瘫）

       *别人不懂老王没关系啊，他有叶修嘛，一个顶全世界。